青山如翠,残阳胜血!
硝烟还没有散尽,枪声已经零星!一个下午的激战结束了,法军开始缓缓的往后退。四千多发炮弹,将镇南关炸的遍体鳞伤,两侧的高地还在清军手上。只不过,上面的人员已经换了一茬!
整个下午,决心一鼓而下镇南关的尼各里,将手上近一万人分成四个梯队,轮番不停的攻击。法军的炮兵打出去三千多枚炮弹,从下午两点开始到现在,平均每小时发射炮弹六百枚。这样猛烈的攻击之下,法军几度冲上两侧的高地,关键时刻,蒋宗汉和李耀祖,在最危机的时刻,及时率预备队上阵地,打退了法军。
清军装备的大量快枪,在战斗中发挥的重要的作用,快速的射击给法军带来了极大的伤亡。当然,在法军猛烈的攻击下,两千守军,伤亡八百。
尼各里这时候,也只能无奈的望着镇南关雄伟的身躯,如此猛烈的进攻之下,付出了六百士兵的代价,居然一块阵地都没能拿下来。
阵地上的清军发了疯一样的拼命抵抗,没有人后退一步。他们用枪射击,用刀砍,有石头砸,甚至用牙齿咬!只有死,才能让他们停止抵抗。
整个下午,尼各里被自己看见的一切震惊了,不由的自问,这还是清国的军队么?这才是那支只要大炮一响,就会望风而逃的清国军队么?
镇南关暂时守住了,激战了一个下午的士兵们,不由的同时扭头望着城楼,城楼依然屹立,那个熟悉的身影依然稳坐在城楼上。
就是这个身影,在整个激战的过程中,激励着每一个将士。
下午四时三十五分前后,当法军数百人,冲上右侧的高地上时,十八岁的广西小伙子旺铁,抱着一桶火yao,无声的遥望了一眼城楼,点燃引线,滚进法军之中。
整个下午,太多类似的事情了,战士马有财,抱着一个法国士兵滚下山,战士谢丁冒,致死牙齿还紧紧的咬着一个法军士兵的咽喉。
万树生、曹毅、李耀祖、蒋宗汉、胡宇、先后汇集在沐浴在夕阳之中的城楼前,沈从云依旧如雕像一般的坐着。
“大人!”众人用颤抖的声音喊了一声,齐齐跪下!因为沈从云的额头上缠着盛小七从衣服上撕下的布,一道清晰的血痕,顺着沈从云的耳朵根子往下。
“干什么?不过就是给碎石划破了一点皮么?都给我站起来。”沈从云一声厉喝,大声喊道:“今天每一个人的表现,顶天立地!”
夜!
马蹄迅疾!
“快!再快一点!”
老将军冯子材站在路边,不断的挥手激励着部下。不时抬头遥望着镇南关的方向,诺诺低语道:“沈子归,你一定要等我来到啊。”
“报告将军!有几十匹马累死了!”士兵前来报告!
“马累死了,用双脚跑!就算是爬,你们也要给我爬到镇南关!”夜风徐徐,冯子材的铿锵有力的声音在山林之间回荡!回荡!
镇南关下,军营之中,沈从云居中,众人环坐。虽然沈从云不是军方的人,可是,众人似乎已经习惯了,围坐在沈从云身边。
“我们不能被动挨打!”沈从云猛的站了起来,环视一圈,最后把目光定格在李耀祖的脸上。
“大人,该怎么打,您就下令吧。出谋划策我不行,拼命倒是没问题的。”李耀祖被点了将,胸部挺的比谁都高!
“好!万树生,立刻去组织一支敢死队,由李耀祖带着,夜袭法军营寨。本大人,悬赏一万两银子。”沈从云说着,从怀里摸出一张银票来,往桌子上一拍。
万树生沉着脸,慢慢的按住银票往沈从云面前一推道:“大人,您这就不对了。您这是在打弟兄们的脸,今天的敢死队,只要有一个人拿了您的银子,日后在兄弟们中间,他还想不想做人了?别的我就不说了,今天在场的每一个,都不能离开镇南关,只有您离开,没人敢说一个不字,您不离开,我们怎么还好意思要您的银子?”
说罢,万树生昂首出了营帐,一干人等纷纷站起,默默的走的了出去。
走到门口的万树生,似乎知道大家都会跟出来似的,阴沉着脸头也不回的说:“大家回各自的营里说一下,敢死队要自愿参加。我先说好了,要身强力壮的,老子要亲自筛选的。”
半个小时后,关下,只需要两百人的敢死队,居然来了五百多人,其中有一半带着一点轻伤。每个人都默默的笔直的站在那里,用眼睛看着万树生,生怕被剔除一般。
又是半个小时后,万树生走进营帐,走到安静的坐在烛台前的沈从云面前低声道:“大人,敢死队已经准备完毕,等着您训话。”
二百敢死队员,每人一把砍刀,一个火yao包,安静的站在那里。每人手上都端着一个碗,碗里斟满了烈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