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生尘回:“累了。”
他开车往家的方向去。
窗外的雨淅淅沥沥的,他感觉脑袋昏昏沉沉,明明没有喝酒,偏偏觉得自己醉得不轻。
陆生尘一路静默地走回客厅,看到与朔城家里一样的布置,仿佛什么都没有改变。只是一室冷清,毫无生机。
那个人最终还是离开了他。
他躺在沙发上,胳膊挡在眼睛上,混混沌沌的思绪仿佛聚在了一团,悉数回到了那个夏天,回到那个蝉鸣喧嚣的季节。
他被分手时特别生气,觉得段凌波在闹脾气,无缘无故地挑事,因此整整气了三天。可其实,他第二天就没有忍住给她发了消息,结果毫无回音。
阑尾炎手术需要住院一个礼拜,陆生尘在第四天又跑去了医院,跑去了对应的病房,没有看到人,又去护士台询问,被护士告知她早就办理出院手续了。
陆生尘落寞地走出医院,双手握拳,直到掌心刺痛,才慢慢松开。他不死心般掏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却发现,怎么都联系不上,他的心一下子坠入谷底。
后来听认识的朋友说段凌波会在后一天去上海递签,碰巧尹玊也要去附近的大使馆面签,陆生尘跟她一块儿去了,在葡萄牙领事馆外头等了半天,也没有看见她。
他那时候想,当一个人有心不想让你找到的时候,你是无论如何都找不到她的。他开始准备自己的面签资料,准备去美国。
他在研二时受到明怀邀请,邀请他回来做个讲座,给高三的学弟学妹们分享经验。陆生尘回到旧时住过的房子,在柜子里翻找高中时的笔记,想要给自己找点思路,翻箱倒柜地找,死活找不到,不由烦躁。
他妈妈过来帮他。
那个房子他们已经很久没住过了,没有人记得原先的物品摆放位置。陈因耐着心地挨个柜子翻开查看,连翻好几个,结果手肘一曲,不小心碰到了一个抽屉,抽屉“嘶啦”一声打开,叠在最上层的小本儿应声落下。
陈因本是没有多在意地捡起,想塞回去,碰巧从本子里掉出一张照片。她脑中忽然浮过什么,忍不住翻了几页,眼珠子蓦地一顿,赶紧喊来在客厅的陆生尘。
日记本上没有任何人的名字,但是陆生尘认出了她的字迹。他发了疯地就要去找段凌波,他觉得她爱了自己那么多年,铁定是放不下的。他找了很多人,才从别人口中得到她在里斯本的住址,给学弟学妹们分享完经验,他二话不说地就订了飞往里斯本的机票。
那是秋天,里斯本干燥微凉的秋天,陆生尘看到段凌波从别的男人车上下来。他的神色黯然,还在安慰自己说,也许只是同事呢。
可那人却握着她的手,十指紧扣。
陆生尘想要自欺欺人都没有方向。
后来的几年,他仍旧有去找过她,每次看到段凌波身侧站着的人都不是同一个。他跟他妈妈说,陈因以为他只是病情加重了,出现了幻觉,坚持让他去看医生。h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