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进山里,杉林把又湿又重的风和月光挡住了。习惯了黑暗的眼睛,勉强辨识出道路。靠着从树木间透过来的光,我认出了那个曾经看过的墓碑。殁于文化元年的死者的墓。不知为何,太刀洗的话在耳边响起--&ldo;……原来过去真的存在&rdo;。
我双手握紧发夹,眼睛只看着脚边。我和太刀洗两人静静爬上墓碑林立的山。
来到半山腰,我吐出了一句话。
&ldo;我哪里做错了吗?&rdo;
太刀洗回答:
&ldo;没有。&rdo;
&ldo;说我有错,会让我好过很多。&rdo;
&ldo;可是,你并没有错。&rdo;
是的,当然。并不是因为我把事情搞砸,才得到这个结果的。并不是因为我是个把事情想偏了的高中生,所以玛亚才死的。我没有那么自以为是。不管我怎么希望、怎么行动,结果大概都是相同的。但是,怎么会这样呢?竟然连让我自责都不允许。
但是,太刀洗加了一句话。
&ldo;……不过,也对,也许你的言行举止产生了蝴蝶效应,让结果因此改变。&rdo;
我稍微笑了。
&ldo;谢谢。&rdo;
&ldo;如果我说得出更动听的话就好了。&rdo;
&ldo;不会……&rdo;
我停下脚步。紧跟在身后的太刀洗的脚步声也停了。
&ldo;怎么了?&rdo;
我吸了一口气:
&ldo;抱歉。&rdo;
抱歉,擅自把形象套在你身上。我又提起脚步。来到可从森林的缺口望见街景一角的地方,太刀洗好像小声说了些什么,但是我不知道那是不是原谅的话。
来到山顶附近,视野大开。
森林消失,从这里,可以看到藤柴的夜景。明明是个跟别的地方比起来微不足道的城镇,发出的光却也遮蔽了星空。墓地预定地以白色绳子划界,似乎比去年多了几个全新的坟墓。
我要在可以了望藤柴的那一角挖一个小洞。拾起小石块,往温温的土壤挖下去。多像小孩子扮家家酒的埋葬法啊!结果,我能做的就只有这样。连慰灵都算不上,只是感伤。但是,我这才知道,原来感伤是安抚自己的好方法。
我挖着土,回想1年前的事,还有1个小时前的事。种种的情景、话语都复苏了。因向往拥有新的经验而做傻事,而且在明知是傻事仍决定贯彻到底的时候,一切就已结束了……也许,这是个可笑的事。不,不如说,我希望有人嘲笑我。
我轻轻将绣球花发夹放在浅浅的洞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