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惊奇的望向致远,这小子什么时候练就了一口流利的&lso;日语&rso;,从他的口气里,已经完全把眼前这人当成了给我们打电话的日本人。
蜷缩在地上的人听完致远的话身子一震,猛地把头抬起来,愣了半晌之后,忽然裂开嘴傻笑了起来。
我们仔细瞅了瞅,眼前这人也就四十多岁,一头短发,黄豆眼,一脸麻子,笑起来露出一口黄板牙,怎么看怎么带着小鬼子那种猥琐劲儿。这人穿着一件青灰色的麻布棉上衣,上面有十几处指甲盖大小的破洞,一些暗红的棉花套子从破洞里面翻了出来。
致远一见他这摸样就火,吼道:&ldo;小鬼子,不给你点颜色看看,还以为老子跟你闹着玩。&rdo;说完上去照着那人面门就是一脚,后者惨叫了一声,鼻血跟着流了出来。
那人似乎给致远踹傻了,直勾勾盯了我们老半晌,才擦掉鼻血,跪在地上喊冤说:&ldo;别打了,别打了,我不是鬼子,我是纯种中国人。&rdo;
他这一喊倒把我们弄愣了,听口音是北方口音,日本人把中国话说得再溜,也到不了这程度,看来这人还真是个中国人,不过这家伙突出从这么个地方出现,确实有些出人意料。
致远将信将疑,仍旧以质问的语气逼问:&ldo;你叫什么,哪里人,来这里做什么,统统交代!&rdo;
麻子脸跪直了身子,一口气说:&ldo;我叫贾四儿,辽阳人,我是打洞的,来这就是为了找俩钱儿花花。&rdo;说完比量了一下手里的工兵铲。
后来经他一解释我们才明白,原来这个叫贾四儿的人就是个盗墓贼,前些天在林子里转悠,看见了茅草地里土坳子,他看了看土坳子,又看了看上面的洞口,就认定是个古墓,洞口就是盗洞。
怀着捡漏儿的态度,贾四儿就开始往洞里钻,起初他嫌洞口窄,就拿工兵铲往四外挖了挖,后来实在没力气挖了,就顺着竖洞溜了进去。
进去之后才发现,原来这并不是什么古墓,而是一处地下要塞,等他发现已经晚了,除了那条竖洞,这里根本就没有其他出路,工具间里洞口距离地面少说也有两米,贾四儿根本就上不去了,只能留在要塞里寻找其他出路。
天下确是无巧不成书,就在他困在这个要塞里走投无路之际,遇上了我们三个。怪不得我下洞时就感觉那个竖洞不对劲,上宽下窄,还有铁锨印,原来都是这孙子弄出来的。
一见我们几个消了怒色,贾四儿从地上站起来,赔了个笑脸说:&ldo;你们现在的公安真是了不得,就为了抓一个盗墓贼居然全副武装追到这里,我算是服透透的了。&rdo;
我们三个相互看了一眼,浅绿色军大衣,手持着枪支,一副严刑逼问的口气,怪不得贾四儿能认错。我本就想从他嘴里套话,如今正好将计就计。
我干咳了一声,说:&ldo;其实我们三个下来是有别的任务,凑巧逮到了你,盗掘古墓的罪也不小,说白了就是盗窃国家财产,抓回去至少蹲二十年大狱,顺便捎上你也算功劳一件。&rdo;我向致远使了个眼色。
致远这小子先是一愣,然后会了我的意,点点头一本正经说:&ldo;没错,这种可耻的行径就要严惩不贷,别愣着了,赶紧跟我们走!&rdo;
贾四儿的笑容僵在脸上,一下子慌了,拉着我的胳膊哭丧着脸:&ldo;别介啊,官爷们行行好,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我,我也不容易,上有老小有小,我要是蹲上二十年,我这一家子就都全完犊子了。&rdo;贾四儿说道最后竟然哗哗流出泪,两行眼泪在他花里胡哨的脸上格外醒目。
我一看火候也差不多了,就直奔主题:&ldo;放过你也容易,你必须得配合我们的工作,我问一句你答一句,要是让我发现你孙子扯谎,就他妈不止二十年了。&rdo;我知道,对这种精于世故的人决不能心慈手软,尤其在话头上,必须得把他唬住。
贾四儿听完一个劲儿的点头,那劲头恨不得把头当拨浪鼓晃荡。&ldo;你们尽管问,我对天发誓,我要是撒半句谎,出门车撞死,喝水呛死。&rdo;
我摆摆手:&ldo;别整这么多没用的,你是什么时候进到这个要塞的?&rdo;
贾四儿掰掰手指头说:&ldo;这里头黑咕隆咚,我也分不清白天黑夜,少说也有五六天了。&rdo;
&ldo;你到这个房间里来干什么了?&rdo;我接着问。我没有直接问出我想知道的东西,打算先绕两个弯子,把这孙子绕迷糊了再说。
贾四儿把随身背着的一个革子包放到地上,翻了一个底朝天:&ldo;我带的干粮早就吃净了,已经饿了一两天了,我想来这找找有没有能吃的东西。&rdo;看他面黄肌瘦的样子就知道他没有说谎。
致远比较直接,张口就问:&ldo;除了我们三个之外,你在要塞里还有没有见过其他人。&rdo;
贾四儿想了想说:&ldo;人没见过,怪物倒是见了一个。&rdo;
&ldo;怪物?什么怪物?&rdo;我问。
贾四儿说:&ldo;我刚进来不久的时候,老感觉身后老有什么东西跟着,不过每次打着火折子都不见人影。后来我长了个心眼,就把手里的火折子沿着通道丢了出去,人闪进一个敞着门房间里阴着,接着我就在火折子的黄光里,看到一个全身白毛一米多高的人形怪物窜了过去。那东西速度太快,我只看到了后身,后来就再也没见过。不仔细瞧的话,就跟个野猴子一样&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