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也就随便一说,没想到却引来这么多的话,金戈挠挠头说,媳妇不是,我就是感到有点憋闷,想出去透口气。曲文红看他一眼说,中午吃完药你先睡一觉,要实在没意思就下楼溜达溜达,但别走太远了,人家辛仪可说了,你千万不能累着,你忘了?知道曲文红是为自己好,于是金戈不再说话。
原以为出了院身体就康复了,其实则不然,活动时还是有些力不从心,按照妻子的吩咐,金戈老老实实地在家呆了两天。这两天,曲文红对他照顾有加,除了变着花样给他做吃的外,家里的一切活都不让他插手,他切切实实地享受到了自结婚以来从未有过的待遇,反而有些不习惯,望着曲文红手中的鸡鱼排骨猪手,金戈皱下眉头,媳妇,你把俺当猪养了,能不能少买点这类东西?曲文红放下手中的东西瞥他一眼说,你?长个没良心的肚子,怎么喂都是个猴!金戈的身高虽有182,刚结婚时才六十多公斤,这些年还略胖一些,也只有七十多公斤,不知怎么他是吃什么都不胖。不是,只是天天吃我都有些腻歪了,金戈笑笑。你怎么这么多事?要不我呆着你来做?曲文红有些生气,金戈知道如果再说下去必会越没意思,遂不语。
过了一会儿曲文红看他一眼说,哎,眼看学院的吴院长到点了,你是不是也努努力,找人做做工作啊?现在的事都那样,不找人白扯。金戈摇头一本正经地说,文红,你知道有多少人在盯着这个位置吗?先别说能不能找着人的事,就说钱,找谁都得花钱,按最少算也得十五万,咱家哪来那么多钱?难道把楼给卖了?再说,咱们提正科级的时间也不长,现在弄有些陡。
陡什么陡?错过这次,哪来的机会了?你不用担心钱,你没听说那谁为了提林业局副局长把自己家楼都给卖了吗?钱从你妈家拿点,再找二姨她们借点,实在不行就用公积金贷款,曲文红坚决地说道。金戈有些奇怪,以往曲文红不这样啊,对名利她向来看得很淡泊,从不苦心经营,今天怎么了?金戈笑了,说,媳妇,今天怎么比我还官迷?你就不怕我当了官不要你了?
曲文红确实是受了点刺激,今天上午她无意中得知曲斌的妻子是一个副局级领导,不知怎的她听到这个消息后很不好受,心中总觉得有些发闷发堵,虽知丈夫是在开玩笑,但曲文红还是忍不住勃然变色,有能耐你现在就不要我!跟你说正经事呢,怎么那么多屁话?不愿干,明天校长也别干了!
至于嘛,什么事情都没有,再说自己也没错啊,用得着发这么大的火?金戈顿觉好没意思,自顾讪笑一下,把眼睛挪向别处,每当这个时候他都想哭,只是憋着让眼泪在心里暗暗地流,场面一时很尴尬。曲文红也发觉自己的话过分了一些,她看丈夫一眼,口气一转:金戈,别人的事想让我管我还不管呢,你不走上从政这条道了嘛,既然干了就没有后退的路,要不当初就别干,你说是吧?
好了,别说了,我有点不舒服,金戈站起来向卧室走去,看见他捂着左胸口脸色不对,曲文红遂不敢再多言,转身走进厨房,心中不止是生气,更多的则是一份失意。金戈一直躺到曲文红母女走后很久才起来,到厨房随便吃了一口后便转身坐在电脑桌前,住院以来,他还是第一次上网。
首先来到自己所写小说的页面,果如预料,有不少催文和责骂的留言,他忙登录发则公告道歉,然后又传了五个新章节,原打算静心写点东西,可又有些坐不住,遂打消此想法。接着他浏览sh阳光的空间,主人不在线上,并且一篇新博文也没有,同他一样也有不少人在问候,金戈禁不住摇摇头,知道辛仪是因为自己才没时间打理这里,脑海中顿时浮现出住院时与辛仪在一起的一幕幕……
他以最快速度登录自己的空间并给辛仪写了一封信,信很短,只有十一个字‐‐丫头:晚六点半,到站前广场。
晚饭后,金戈对曲文红说下楼走走,因为中午的事曲文红没说过多的话,只叮嘱他别走太远。
站前广场离得不是太远,各种锻炼身体的、溜达游玩的人很多,没走几步,金戈便一眼看到站在一片花丛前面的辛仪,和煦温暖的风、艳丽如海的花和着一套简洁休闲装、长发飘飘宛若天仙的辛仪,构成了一幅绝美的图画,金戈一时竟呆了,神志变得有些恍惚。
直到看见辛仪向他招手他才醒悟过来,辛仪你真漂亮!走到近前他脱口由衷地说道。辛仪笑了,向后捋下头发说,又说痴话!怎么样,这两天你好点没有?金戈恢复常态说,还不错,就是一个劲地呆着想做事又感到累,有点不适应,辛仪上下打量他两眼说,别着急,慢慢就好了。
金戈向四周看看说,咱们走走吧,辛仪点头,两人向前走去……俩人聊起写作,这样吧,从现在起包括今后,我把我所写过的东西都给你,你帮我修改,行吗?突然间金戈做出一个决定,把自己辛辛苦苦写就的心血全部交给一个人,除了求助外则是信任,辛仪知道其中的含义,她使劲点点头痛快地说,行,我尽量改,但水平不高。
一言为定!哪天我存到u盘里给你,金戈盯着她说道。不用,我回去建立个信箱,把地址和密码告诉你,就咱俩知道,到时你把它传到信箱里就行,辛仪想了想说道。金戈跳起来:辛仪你真聪明!好主意,就这么办了!
两人继续前行。你,你怎么叫我丫头?辛仪低着头突然问道。怎么?有什么不好吗?金戈的脚步慢下来,看着辛仪有些担忧地说道。没有,还是第一次有人这样叫我,辛仪仰起头向金戈笑了笑,眼中竟带有几丝泪花,金戈心头顿时涌起一股想说什么却说不出来的滋味。
走了一会儿辛仪停下来说,金戈,你们男的在结婚的时候是不是特在意自己的媳妇是不是处女啊?金戈很奇怪她怎么会突然提出这个问题,金戈看她一眼一本正经地说,我不知道别的男的怎么样,但我会很在意,要是自己媳妇不是被自己那个什么,心里确实不太得劲,或许我的观念太传统了。
要是九年前,你会跟一个原本不是处女的女人结婚吗?辛仪盯着他又问道。这么没有边际的话让金戈一时摸不着头脑,他不知道辛仪到底想说些什么,他想了想说,对这个问题,其实想开了没什么,现在的小姑娘跟小伙子在一块处对象,处几个月半年的黄了,最后有几个还是处女的?人也就是那么一回事吧,关键要看这个女人值不值得,如果真爱她,其他的事也就不重要了,对了辛仪,你问这个干吗?辛仪没说别的,依然固执地问:你还没回答我,你到底会不会跟她结婚?
九年前我不会!金戈摇头如实说道。辛仪叹口气把头转向别处。辛仪,你怎么了?见有些不对他忙问道。辛仪仍旧望着远处并松开了挽住金戈胳膊的手,十年前的六月二十七号,我下班时被一个男人强奸了,她幽幽地说道。
什么?金戈大吃一惊,他绝没想到如此鲜亮的辛仪却有这样的痛苦经历,心底掠过一丝丝疼,知道那个男的是谁吗?当时看清脸了吗?报警了吗?他问道。辛仪摇头,不知道,那个人蒙得严严实实的,一声不吭,我妈说即使报案抓住了那个人,但这事传出去,我一辈子就完了,所以最后就没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