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金戈的心再也回不到从前。每一个电话响起都会令他的心跳加速,每一次门开都会让他引首翘望,他一次次观看窗外,祈祷那个熟悉的身影能突然间出现在操场,就连走在路上也时时左顾右盼,担心自己会错过,qq空间邮箱,有事没事的时候他一遍一遍地点击浏览,在心底,金戈渴望再一次见到辛仪,哪怕彼此什么也不讲,而辛仪却似从人间蒸发一样,一点音信都没有,但金戈知道她并没走远,从公共邮箱积分的变化上,知道她在时刻关注着那里,只是闷着不说话罢了。
第一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第二最好不相知,如此便可不相思。第三最好不相伴,如此便可不相欠。第四最好不相惜,如此便可不相忆。第五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第六最好不相对,如此便可不相会。第七最好不相误,如此便可不相负。第八最好不相许,如此便可不相续。第九最好不相依,如此便可不相偎。第十最好不相遇,如此便可不相聚。但曾相见便相知,相见何如不见时。安得与君相诀绝,免教生死作相思。
金戈把仓央嘉措的一首诗留在了信箱中,一直过了两天,他终于看到了辛仪的回信。
兄弟好!
此生能与你相见相知相惜是我的福分,我会记住以往所有美好的东西,同时感谢你带给我的一切;
在不该爱的年龄爱上了可以爱的人,这是一种错误,有了错误就要改正,否则会错得更远;
医生兄弟大人同学丫头等等,你曾给我很多个称呼‐‐让我们做兄弟吧,好吗?
这封短信金戈反反复复看了n遍,辛仪的心思再明白不过了,因为无奈,此生只能做彼此要好而有一定距离的朋友。不,我偏不!金戈感到自己的嗓子像被什么堵住了一般。
怀着五味俱全的心情又一次回到家中。金戈,出什么事了?曲文红向他眨眨眼。没有,什么事都没有,金戈很奇怪她为什么这样问,上下打量了一下自己,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曲文红摇摇头肯定地说,不对,最近半个月你的脸色都不好,今天更不行,你一定是遇见了什么事。
金戈下意识地摸摸脸颊,哦一声灵机一动说,单位的事,今天总务老朱和语文组的李波因为考勤干起来了,还吵吵到市教育局去,气死我了。
还动上手了?打坏没有?完事了吗?曲文红急切地问道。金戈不想在这个虚构出来的故事上说很多,淡淡地说,没啥事,就是相互撕扯了几下,都处理完了,媳妇,饭做好了没有?
还老师呢,平时你这个校长怎么教育的!曲文红哼一声转身走进厨房。
这段时间自己真的与以前不一样吗?难道比与辛仪结交时还不一样?那时曲文红都没看出什么不对,难道这次与辛仪分手产生的变化真的很大?金戈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还真吓了一跳,想不出镜子里那个脸色灰白没有一点血色的人会真是自己,他长叹口气,看来必须尽快从事情中走出来了,否则依此长久下去早晚会被曲文红看穿。应该立即找个解决痛苦的办法。
洗完手来到厨房吃饭。媳妇,饭做得不错啊,金戈扫眼桌子笑笑。自从到组织部以后家中的晚饭曲文红就很少做了,天天很忙,最近在忙什么学习。哎,你哪天去找领导唠啊?我跟你说,不抓紧可不跟趟了,曲文红边给女儿筷子边问金戈道。知道她在说学院副院长一事,金戈心想现在哪有那个心思啊,口中却说,下周吧,我听说夏局长去重庆没回来呢。什么重庆啊,都回来好几天了,今天中午还和我们领导在一块吃饭呢,我说,金戈一天天的你脑子里都琢磨什么呢?曲文红停下来皱起眉头。回来了?金戈假装不知情地哦一声,那明一早我就到办公室门口堵他去。
爱找不找,自己的事自己看着办,我还不管了,曲文红转过身去盛饭。
吃过晚饭,曲文红叫坐在沙发上的金戈同她一块打扫厨房的卫生。天都黑了,哪天再干呗,金戈什么都不想做,坐在那里没动地方。哪天干不都得干?别人还能来帮着干怎么的?一提干活你就有话说,你怎么这么脏呢,我纳闷了,像你这样脏的人还结什么婚?曲文红生气了,快点了,让我一个人干,想累死我啊!她瞪起眼。你谁啊,说干什么就干什么啊!金戈脑门猛地一热,噌地站起身来,翻看曲文红两眼,但最终还是暗暗地硬生生把火压下去。他知道在这样的时候要想保持家庭和睦不发生不愉快,别的一切都起不了什么作用,自己能做的只有两条,一是闭嘴不再说话,二是按照曲文红所说的去做,走吧,现在就干,他向厨房走去。
曲文红端来两盆水,金戈脚踩着两只凳子拿起抹布开始擦起来。打扫厨房,夫妻之间是有分工的,顶棚和四壁的上半部分归金戈负责,剩下的由曲文红管。
这个时候不知她在干啥?擦着擦着,金戈的脑海中又出现辛仪的影子,又想起她在邮箱里的那封短信,做兄弟,做什么兄弟……一男一女如何做兄弟?不该爱的时候爱上了人,那什么时候爱才对?恨不相逢未婚时啊!想到这他的神志竟有些恍惚,正当无限感伤的时候,左脚下的凳子突地一滑,他下意识地用手一支……两个凳子啪地一声摔倒在地上,金戈踉跄几下半跪着扶在墙壁上。
怎么的了?摔坏没有?曲文红紧张地探过头,金戈活动一下手脚感觉无碍,站起身看着倒地的凳子说,没事,凳子下面有水,没太注意。
你可真行,三十多岁的人了,干点活就得要工钱,曲文红不无责怪地说道。金戈没说什么,默默把凳子扶起来。哎,一会儿你擦桌子后面墙的时候,把大米和白面袋子先拿一边去,别把它们给弄洒了,曲文红不放心地叮嘱道,金戈看一眼点点头。
两人继续劳动……哎,你想啥呢?怎么老半天不说话呢?过了一会儿曲文红回下头有些奇怪地问道。说啥说?不说刚才还掉下去呢,金戈装作一副认真干活的样子。还说呢,没说你笨呢,曲文红笑了。
过了大约四十多分钟时,真让曲文红说着了,金戈在挪动桌子的时候,由于心中继续想着与辛仪的事,失神间手一偏,大米撒了一地。叫注意点你不把它们放好,还能干点啥?曲文红回过头盯着地面高声埋怨道。我不是想干快点嘛,手没抓住袋口抓住就好了,金戈边争辩边忙着去拿笤帚。你要把它们都扔了?还信佛呢,一点都不知道节约,下辈子你一定得要饭,看着撒地上的大米曲文红心疼地责怪道。我啊,下辈子就托生成大米叫别人吃!金戈边扫边有些赌气地回答道。托生了也没人吃!曲文红生气地一下转过身去。
金戈把撒地上的大米收拾起来倒进垃圾桶中,等他做完这件事的时候,曲文红的清扫工作也已结束,两人喘口气走出厨房,此时已是晚上九点多钟。宁宁的房间已熄灯,曲文红四顾一下仰起脸问金戈还看不看电视,她话里的意思金戈不傻自然很清楚,经她一说才想起来,自己好像很久没和媳妇亲热了,但内心一点情绪都没有,裆间那条小龙软嗒嗒的如绳索一般毫无生气,媳妇,你睡吧,我看一会儿,金戈顺手摁下电视开关。这么晚了看什么看?曲文红一把抢过遥控器咔嚓关掉电源,看着妻子委屈而有些倔强的眼神,一丝愧疚涌上金戈心头,走,媳妇,我们睡觉去,他拉起曲文红的手走进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