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停下,有人!”白茯苓被这一声呼和声给懵懂了!这茫茫路上,除了她与越玖歌,并无其他人,可是她对越玖歌的话又深信不疑,脚下停下,紧挨着越玖歌的身旁,紧紧盯着四方,遥望良久,可是依旧并无什么声响,可她还是信越玖歌的。
“没事的,可能是路人。”话虽如此,白茯苓却将越玖歌挡在身后,神情十分的紧张。
越玖歌白了白茯苓一眼,拉着她的小胳膊用力一扯,就把她挡在了自己身后。
“小胳膊小腿还保护我,还是待在我身后别乱动。”
白茯苓可怜兮兮地看了一眼越玖歌,然后感动而欣慰地躲在了越玖歌身后,她知道她什么也不会,还是乖乖的在后面比较妥当,不然会拖越玖歌后腿了,给她造成不该有的困扰就是自己的情况了。
……
越玖歌的直觉向来都是准的,路人的脚步声未免是太轻盈了一些,她还没蠢到和白茯苓一样,感知差到远离天际。
“如果我真要杀她,你一个人护得住吗?”隐蔽在暗处的人走出来,一身黑衣,说也奇怪,来人并不急着动手,无关紧要说着话,看着将白茯苓紧紧护在后面的越玖歌,反倒眉头轻挑,一双乌黑的眼睛却在黑布里闪着明亮的光,越玖歌会护着白茯苓,以前可是漠不关心?
越玖歌目光阴沉:“我的人,自然得护”,并没有因为来人不动手,就有半分的懈怠,越是苦心孤诣的谋划,自然是越显平常。
“我的人,自然得护!”来人闻言也并多大动静,反倒是轻轻重复越玖歌所说的话,似乎此句话有千金之重,来人说得极其缓慢,该信吗?该信她说的吗?她说她要护白茯苓,她说是她的人,自然得护,什么时候越玖歌会感情了?
黑布下的双唇在听了越玖歌的话后勾起,似乎很满意这句话,不过下一秒,却哈哈大笑起来,笑声回荡在空旷的林子里,震得在场的人以底隐隐发冷。
“还真有意思?听闻长公主与驸马的关系剖为冷淡,今日所见,可与传闻有偏差,你说是信你,还是信传闻呢!”来的人拍了俩掌,冷笑着嘲讽,隐藏着的人全部都出了来,训练有素的将越玖歌俩人包围,来人望着被包围的越玖歌,若是可以揭下黑布,可以清晰的看见来人眼含笑意,“可是我不相信你会护得了她!不信我们试一试,若是你护得了她,我让你们走。”
来人冷冷的看着拉扯着越玖歌手袖的人,眼里的凉意越甚,越玖歌岂能是他可以碰触的,剑出鞘,只逼白茯苓,轻易就将白茯苓拉过,远离了越玖歌的身边。
从未有过的刻骨之痛霎时在身体上蔓延开,白茯苓死死咬住双唇,不出一声,她不能让越玖歌分心,不能让那些人得逞。
“真够硬啊!不愧是驸马爷,果真是耐打……”
不待他说完,第二鞭,第三鞭,第四鞭……又接二连三叫嚣着落下。
白茯苓屏息咬牙忍着身上火辣辣的痛,她甚至能听到自己身上皮开肉绽的声音,可是她依旧不出一声,眼前这人就是想要自己分散越玖歌的注意力,一旦自己出了声音,他便达到她的目的,白茯苓偏偏不让他如愿!白茯苓,你要忍住!你不能让这人奸计得逞,更不能让越玖歌受到伤害!你就是咬的嘴唇血肉模糊,也决不能出声!
真是痛啊……她好歹也是个娇俏可人的姑娘,这个人怎么就这么不怜香惜玉,对了,她是男子打扮,何曾有半分女子模样!
越玖歌从落下第一鞭的瞬间就无法集中精力去对付眼前的人,那些人并不是难对付,可是鞭子的声音不断地冲刺着她的耳畔,她无力与他们过多的纠缠,那家伙那么怕疼的一个人,可现下,在鞭子不断抽打下,这个家伙居然不吭一声,不知道服软一下骗过那个人吗?自己又不是不给她收拾残局,那么胆小的人,充当什么大英雄?
越玖歌知道她若是再不快些,白茯苓那家伙肯定会被那人鞭打而亡,努力抽回分散的精力,不再看向那边,眼里杀意尽显,拽紧剑的手心隐隐渗出了血迹斑斑,慢慢的占了上风,她说过会护着她,定会说话算话,何况那么胆小的人还给她争取时间,她定会把她毫发无损的带回去。
不知道第几鞭子落下的时候,来人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人都打死了,赌约不就输了吗?
“她不是要护着你吗?怎么会不管你的死活。”来人蹲下身子,站在白茯苓的身边挑衅的说道,什么要护着,还不过是空话,白茯苓看着挑拨离间的人,朝她吐了一口唾沫,也不怕那人会随随便便就会把她捏死一样,空气安静下来,唯有白茯苓微弱的喘息声,汗水混着血水从她身体上缓缓留下,落在沾有血水的地面上。
来人扯过白茯苓的手,将他身上的唾沫给抹去,然后伸出指头抬起白茯苓已了无血色的脸蛋,啧啧俩声:“你说,我现在就把你了结了怎么样,是这里?还是这里?”白茯苓要去咬人,却被扣住嘴角,来人抽出刀,比划着那跳动的血管,抬头看了一眼越玖歌的方向,不愧是长公主,这般时候都会面不改色,“你说伤了你,她会心疼吗?你说”,白茯苓看着喃喃自语的人,死死撑着模糊的意识,听到来人的话,也跟着朝越玖歌的方向看去,越玖歌,小心些,不要伤着了。白茯苓紧紧看着那些人毫不留情朝着越玖歌砍去,心不由得紧张,她不想她有事……
“放开她!”越玖歌微微颤抖的朝着白茯苓走过来,她自己都想不到会杀了那么多人?双眼都染满了血色,就是想快一些来找这家伙,还是没能来得及吗?
“你不是说你护得住她吗?你拿什么护啊!长公主何时喜欢上空话了,你看,她就在这里,可是你再也护不了!”丧心病狂的笑声似乎要从胸膛中挤出来,碾碎所有人最后的信念,刀刃早就滑到了白茯苓的后背,白茯苓也清晰的知道自己背脊正抵着一把刀刃,只要往里面一推,她便知道她再也不复存在,也成不了越玖歌的包袱,越玖歌也不会这般考虑良久还下不了抉择,都是她,什么都不会,成了包袱,是不是她不在了,就好了。
“越玖歌,如果可以,下辈子,下辈子我们再认识好不好,下辈子你还做我媳妇,下辈子换我保护你,不让她们欺负你,我们欺负她们,好不好……”,白茯苓不要让越玖歌卑躬屈膝为谁,她也不可以,越玖歌怎么可以狼狈到放下剑,她知不知道,这样,她也活不了。
“不好”,越玖歌断然拒绝,什么下辈子,什么认识,她都不信,她说过护着她,就不会让她出任何的事!
“怎样才能放了她!”越玖歌向来不多话,看着白茯苓身上的血红了眼,什么时候她家胆小的家伙疼都不怕了。
为表诚意,剑毫不犹豫扔到了来人的面前,她知道,她对黑衣人越发的无害,白茯苓就会越安全!
“捡回去,伤了自己,我就放了她”,黑衣人似乎了解越玖歌,对她心思猜个透,他要试一试她能做到何等程度!一个皇家的人,不都是冷漠到极致的人吗?可是另外一方面她又想看到越玖歌伤了自己,她说了护白茯苓,他要看看,她能做到何等程度,她做不做,他都不会伤到越玖歌。
“乖,闭上。”越玖歌走到白茯苓面前,捡起剑,看着黑衣人,刺入到身子的那一刻,越玖歌最快的速度捂住了白茯苓的眼,而黑衣者见此,似乎对出现此番事情难以置信,而越玖歌又把刺进去的剑毫不犹豫的推了进去,强烈到麻木。什么都像是冻结了一般。
“放了她,你答应了的。”血液流出的味道混杂在空气里,白茯苓闻到了最熟悉的气味,她拂开眼前人的手,她手中的剑滴着血,鲜红刺目,下一瞬,没了笑,倒在了自己的面前。
“你为什么这么傻,为什么?越玖歌你醒醒。”,怒孔的穿刺着耳孔,白茯苓却什么听不见,她什么都不知道,刚才还好好的人,怎么一句话都不说了,她越玖歌怎么了,白茯苓瘫软在地上,将黑衣人撞开,紧紧的抱着越玖歌。
剑下夺目的红,映衬在越玖歌苍白肤色,说不尽的诡异妖娆。
鲜血一滴滴地,从胸口处浸润湿透,湿热,粘稠,漫过白茯苓的双眼,整个世界都像染成了鲜红色。
白茯苓的手捂住那被刺住的地方。可是却怎么也捂不住,她能清晰的感觉到湿热的鲜血沿着自己的指缝流淌,她收回了一只手,捂住自己的脸,指尖冰冷,心跳加速,牙齿紧咬到脸颊肌肉发痛,快速的想让自己冷静下来。
温热的血迹像空气一样无处不在,而白茯苓的身上早已经已经沾染上了越玖歌身上流淌出来的血液,无助的恐惧感像洪水猛兽一般的席卷而来,白茯苓再怎么对自己说“没事,只是失血而已”,心情却不由自主地向深渊跌入下去。
白茯苓看着不说话的越玖歌,才觉得方才那些皮开肉绽与此刻抽搐到足以窒息的心痛相比,反倒不算什么了。她死撑到现在,无非是想拖延时间,为什么躺在她面前的是越玖歌而不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