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傅君婥自思海中回过神来,那边的徐子陵和宋师道早就完成了三拜九叩大礼,在宋鲁的主持和见证之下,义结金兰成为异姓兄弟了。
徐子陵和宋师道相互行礼之后,激动地抱成一团,宋鲁在捋着他的银发,哈哈大笑,而那个柳菁,则乖巧地让下人准备酒菜,以庆贺宋师道与徐子陵结拜之喜。下人们早就知道发生什么喜欢,不等吩咐下来,已经暗暗在下面忙成一团了……
与宋鲁和宋师道大谈数天,因为关系转变,徐子陵一些地方也不藏得太紧,真实才学小露几把,直把宋鲁和宋师道惊为天人,宋鲁恨不得马上就拉徐子陵回去见天刀宋缺,可是徐子陵婉拒了。如果现在跑去见天刀宋缺,就算获得他的支持,那一辈子也别想跟宋家脱掉关系,这一个人情直至子孙后代还在,而且日后真的做了皇帝,对宋家也很难管束。
自己没有一点实力,能和天刀宋缺谈几分条件,徐子陵是绝对不会去见宋缺的,宋缺跟宋鲁不同,他是什么人徐子陵比谁都清楚。虽然徐子陵愿意和宋师道结拜为异族兄弟,可是绝对不愿意现在就跟宋家拉上太多的关系。
所以,当徐子陵再三请辞的时候,宋鲁送他的那一大包金银,他也微笑拒绝了。
徐子陵向宋鲁伸出他的手,微微一笑道:“我拥有一双手,它可以带给我很多东西,比如勤劳。如果三叔把那一大包银子送给了我,那么我的手就没有用了,勤劳也会慢慢消失,变成一个贪图安逸的懒散之人,所以呢,这些钱我不能收。三叔的一番心意倒是收下了,如果,子陵有一天真的饿得没办法了,一定会来找三叔救命的!呵呵!”
“好小子,这么说倒显得你三叔我俗了。”宋鲁哈哈大笑,丝毫不以为忏。
宋师道拉着徐子陵的手,亲自送上岸去,送出好远也不愿回去。
徐子陵没办法了,只好对他道:“有一个大诗人王勃说过,‘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师道大哥虽然不在我的身边,可是只要你我对忆之心常有,就算分隔天涯海角,你我友情永存。回去吧!”
“还有什么大诗人说过什么名句啊?”宋师道一听,更不肯放过徐子陵了,问道。
“师道大哥,有什么名句还不全让你挖空了?”徐子陵头痛地道。
“不行,你得再说一首,要不再说两句,不然休想我放你走!”宋师道哈哈大笑,只是不肯放徐子陵走。
徐子陵把目光看向傅君婥,希望她帮忙解围,不过她倒想看徐子陵的热闹,狠起心来不住地摇头。江中大船上的宋鲁也站在船头,笑呵呵地看着徐子陵,又看看他如何应对宋师道。他在身边紧挨着他的是那个身段丰满的柳菁,小鸟依人般挽着宋鲁,眼睛也正向这边看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师道大哥,这下行了吗?”徐子陵为求脱身,随口应付道。
“不行!”不但是宋师道,就连傅君婥也大不赞同徐子陵的随口应付,她和宋师道同时摇头,一口否定。
“怕了你!”徐子陵一看连傅君婥也是那般模样,知道自己是跑不掉再要无耻地抄袭后人一次了,于是干脆放开怀抱,点点头,转过身去,在光玉简那个贮物空间内取出两杯酒,再转过来,递一杯给惊讶不已的宋师道,缓声道:“‘风吹柳花满地香,子陵压酒劝君尝。师道大哥来相送,欲行不行各尽觞。请君试问东流水,别意与之谁短长?’”
徐子陵一边缓声吟咏,一边向呆呆地看着自己的宋师道举起手中杯,一干而尽,再扔掉杯子,向远处船上的宋鲁拱手作别。他转身自去,一路高歌而行,踏歌而去,留下宋师道呆呆地看着他修长的背影。
傅君婥一见,也向众人拱手作别,快步追了上去……
“好一个世间奇男子,好一个洒脱的徐子陵。”呆了半晌,宋师道喃喃自语道:“与君相比,师道实在天差地远,实在不得不为之心折,子陵,我很期待下一次和你再见面,到时,你又不知会带来什么惊喜呢?”
宋师道将手中的酒一干而尽,向遥遥而去的徐子陵那飘逸的背影高举,沉声道:“回敬你!”
第25章君婥离去
傅君婥记得,今天是遇见他一百天。
不知不觉,自己已经跟在他的身边一百天了。时光在飞逝,春去夏来,忆起当日那些事,忆起当天那穿胸的一剑,忆起当初他看着自己那淡淡的哀伤地眼神,就像梦一样。虽然已经过去了一百天,可是事情就像昨天刚刚过去的一样。
跟在他身边,总是那么快乐,总是那么新鲜,总是那么充实。
自己的人生从来就没有那么有意思过,从来没有那么开心过,如果可能,真是愿意永远那样下去。
在一个月期间到后,他没有提起,没有让自己走,也许是忘了,他太忙。那些流民,那些人总有那么多的事要他去忙,他不但要给他们弄吃弄喝的,而且还帮他们想着如何度日,想着如何让他们活得更好,住得更舒服,吃得更饱,穿得更暖……他忙得连跟自己说话的时候都没有,总是满头大汗地走过来走过去,总是忙到深夜才疲惫地回来歇下。
他很能干,可是在几个月内将数千个一无所有的流民安置下来,活得舒舒服服,每个人都可以出一份气力,每一个人的本事都可以发挥出来,每一个人都没有饿死冷死病死,每一个人都活下来,每一个活下来的人都活得真正充实起来,虽然现在还很贫苦,可是他们很快乐,而且变得从来没有过的团结,他们也知道,只有团结才能更好地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