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话一出,陈义歌紧皱的眉头已经拧成一座小山,他盯着面前的人,眼神变得愈发迷惑。有一瞬间甚至觉得对方是如此的陌生,就好像自己从来就没有真正了解过这个人一般。
沉默了片刻后,他沉声问道:“你就这么喜欢他?就一定非他不可?你们不过才认识二十多天而已,他究竟有什么好的?”
一连串的问题下来,秋迟再次沉默了,只因有一些她压根就没办法回答。
喜欢是有的,但却谈不上特别喜欢。
非他不可吗?
答案是否定。
至于他有什么好的……
其实这个问题应该反过来问才对,季予安这个人太好,他给了她全心全意的偏爱,那可是活了两辈子都不曾拥有过的东西,人非草木,她又怎么可能会不为之动容?
见对方回答不上来,陈义歌就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厉声说道:“连最基本的都答不上来,你到底明不明白……”
只是这次没等他说完,秋迟就打断了他的话。
“小舅舅,你是不是忘了一件事,我是秋傅远的女儿,也是秋霆的孙女。”
不提还好,一提到姓秋的那伙人,陈义歌更恼了,只听他没好气的冷哼道:“你少给我转移话题。”
然而秋迟却没理会,继续自顾自的说:“他们没有给我选择的余地,而我不愿意按照他们的安排,与一个门当户对的陌生人结婚生子。”
听起来毫不相干的话,看似什么都没说,但又什么都说了。
一句没有选择的余地,让陈义歌哑然,他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却发现没办法反驳。
而秋迟的声音还在继续传来:
“小舅舅,我知道你是希望我好才会如此生气,但是你有没有想过,你能庇护得了我一时,却不可能庇护我一辈子。”
陈义歌紧紧抿着唇,他眼神复杂的盯着眼前纤细单薄的少女,她的话很骨感,可现实也确实是这样。
面对残忍的现实,他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没有能力改变。
注意到陈义歌懊恼的表情,秋迟长长呼出一口浊气,她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伸手拥抱了对方,并轻声安慰道:
“小舅舅,你别这样,我现在只是跟季予安谈恋爱而已,又不是马上就会嫁给他。更何况按照你的说法,他们家那边还不一定能看得上我呢,所以你别生气了好吗?”
“……”
突如其来的拥抱让陈义歌愣在了原地,他的脑子还没完全反应过来,手却下意识摸了摸对方的头顶,仿佛在笨拙的表达着自己的安慰。
当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时,他无奈的叹息一声,接下来却没说话。
这一声悠长的叹息,秋迟知道陈义歌已经接受了这个说法。明明成功说服了对方,她此时却一点也开心不起来,因为她刚才说的都是接下来将会面对的现实,还有就是对季予安的愧疚。
那么好的一个人,却无端被卷入局。
对他而言,是真的很不公平啊……
……
然而相较于秋迟这边的顾虑重重,另外一个当事人却是截然不同的心情。
迎罗山庄。
二楼客房。
墙上的时钟已经指向罗马数字7的位置,通过落地窗可以看到外面的漫天霞彩。
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