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落看着怀王,眼神平淡,仿若无物,沉声道:“军中沉疴宿疾难除,将不知兵,兵不知命,如何能守住大甘边塞。今日行军一路该说不该说的都要说出来,谁若敢走出这个大帐,武塔,”
“到,将军。”武塔起身说道。
“守住帐门,若有人想要出去,不必留情,若能在你棍下不死,算他运气。”
“俺知道了。”说完武塔从地上捡起铁棍,几步走到帐帘处一站,铁棍触地,发出一声闷响。没见过武塔兵刃的全都大惊,刚来时还以为是帐内撑顶的柱子,没想到是武塔的兵器。
“楚影儿。”李落接道。
“属下在。”楚影儿冷声应道。
“若有人敢破帐而出,按行刺主帅论罪,格杀勿论。”
“是。”
除了刘策,帐中诸将尽都骇然,观帐中情形,李落真是要做一个了断了。
怀王脸色阵青阵白,转念又自怪笑道:“好,好,既然大将军都这么说了,那本王就再听听。”说完回去坐下。
李落说道:“监军大人,方才呼察将军所言,你在营帐之中寻欢作乐,作何解释?”
怀王打声哈欠说道:“哪有,都是前个月被你处死的那几个侍卫偷偷带在军中的,只是这些个女子实在娇弱,本王也无法看她们自生自灭,一时没有闲人可送她们回去,没办法,只好带在身边。可能是在帐内谈笑,声音大了些,才被军中将士误以为本王在寻欢作乐吧。”
帐中几个将领都发出冷哼之声,呼察冬蝉气得美目圆睁,说不出话来。
李落哑然道:“不知道上次我去监军帐中,那几个人还没死,怎么监军已经和这些女子一起狎戏了?监军莫不是不知道军规么?”
怀王嗤笑一声,装作睡着,闭上眼睛不理会李落发问。
李落轻轻一笑,长出一口气说道:“我也是,年少无知,出了卓城,怀王便主动请缨,沿途打理地方事物都由你来操办,说替我分忧。其实我知道,怀王是想借着这个机会收取钱财,只是我竟允了,想着怀王收取一些也就算了。”
话还没有说完,怀王冷冷说道:“李落,虽说你是军中主帅,但本王也是御赐的监军,如果你也这般中伤本王,休怪本王在皇上面前参你一本,免了你这西征主帅一职,等你回了卓城,本王倒想看看,你靠什么来邀功。”
李落淡淡说道:“怀王,一路行军,你该说的话不说,不该说的话说的更多,口无遮拦。不错,大甘上下都在传我为了军功才到西府,恐怕帐内众将也都是这么想的,只是我何时说过我要回卓城了?”
邝立辙惊道:“大将军,难道。”话还未说完,忙又闭上嘴,看看刘策,一脸的杂色。
李落看看邝立辙,微微点头,接道:“人性本贪,我本该想到的,还有那些惨死异乡的无辜女子,这些都是要算在我的头上。”
刘策起身说道:“大将军,末将受命辖制中军,这些事末将都已知晓,只是隐瞒没有报给大将军,末将理当领罪受罚。”说完走出跪在帐中。
还不等李落说话,怀王冷声说道:“李落,你越来越放肆了。不错,本王是让地方府郡呈些特产,不过都是些小玩意,多是吃的。可能有些夹带在其中贿赂本王的银两没有被侍卫及时退回,哪有什么一百多万两银子,还有什么侍女,都是莫须有的事,这杨万里也不知怎么做的枢密院参知,回去一定要着人好好查查他。”说完似是受了很大的委屈。
李落没有接言,向刘策说道:“刘将军,请先入座。”刘策谢礼,回将位坐下。李落接着说道:“枢密院掌管天下大小情报,怎会在这么大的事上出差错,再说怀王一路所作所为,漏洞百出,随便一审,也就清清楚楚了。”
怀王眼珠转动道:“李落,凡事都要有证据的,你若没有证据,如何能让旁人信服。”
“怀王,我不会再行审你麾下侍卫,今日之事,就在这个大帐中了断。”
怀王大笑道:“好一个初生牛犊,本王还倒要看看你怎么做一个了断,私定皇族王爷的罪名,怕就是李承烨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子。”
李落径自说道:“这一路行军,怀王借西征之名,强取豪夺,欺占民女,更置数人惨死,在军中不尊军纪,仗势欺人,挟权谋私,侮辱军中将领,众将可有异议?”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知李落想怎样,一时谁也不敢说话。窦胜脸色阴沉,不知在想什么。怀王气急败坏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待在这里实在是辱了本王的耳朵。侍卫,随本王回营,若有人阻拦,杀无赦。”说完起身,众侍卫簇拥着向帐外走去,刚到帐帘处,武塔铁棍直指,瓮声说道:“不许出大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