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放松点,你先坐一下。&rdo;大李捡起那只纸杯,扔到字纸篓里,然后朝一间办公室走去。
&ldo;大李,&rdo;我喊他,&ldo;我可以走了吗?&rdo;
&ldo;可以,你要去哪儿?我开车送你。&rdo;
&ldo;我想去她死的地方看看。&rdo;
我下了车。我想在阳光下待一会儿,却忘了今天是个阴天。已是傍晚了,天色稍稍暗了些,围观的人散去了一部分。在三柳,如果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那就是看热闹了。警察拉起了警戒线,大李和旁边的警察说了一声,我们走了进去。地上和墙上的血迹好像用拖把随意涂抹的油漆,窗户上的红色的手印清晰可见。
透过人群的间隙,我看到有一个在人群的后面歪着脑袋看着我。我看不清他的脸。我走出警戒线,拨开人群,朝他走去。原来是阿托,曾经和我在一个学校上过学,因为是个弱智,初中的时候退学了。他衣衫破旧,两只手甩在背后,歪着身子,样子很怪异,直勾勾地看着我,眼都不眨一下。对他,我心里更多的是同情。我走到他面前,叫了他一声:
&ldo;阿托。&rdo;
他不为所动,依旧直勾勾地看着我,目光阴森。我不记得他以前也这样看人。但这让我十分不自在,加上身心疲惫,便不想再理睬他,转身往回走。
随即我想起一件事情,立刻又朝他走过去,他还在那里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身上发臭,就像以前一样,还没有走到他面前,异味就扑鼻而来。
&ldo;阿托,我问你件事。&rdo;
我努力露出笑容。但他依旧面无表情,也不眨一下眼睛。
&ldo;你见过苏果吗?我是说最近,你见过苏果吗?&rdo;
他转身走了,回头朝我看了一眼,随即跑起来。
&ldo;阿托!&rdo;我朝他喊了一声。
&ldo;西野!&rdo;大李在后面喊我。
我回头看了一眼,再看看阿托,他站在远处,又恢复刚才的姿势,一动不动地看着我。
&ldo;跟他有什么好说的,他要是能和你正常交流,就不叫傻子了。&rdo;大李从警戒线下面钻出来。
当时我无比渴望阿托对我说一句&ldo;见过&rdo;,若不是大李喊我,我甚至可能已追了上去。我简直想问一问我见过的每一个人:&ldo;你最近见过苏果吗?&rdo;
&ldo;你记不记得当年念高中的时候,阿托这小子不上学,成天在街上瞎晃,有一次我们放学出来,看到他正在缠着苏果不知道在说什么,被我们从后面呵斥了一声,一溜烟跑了?为这事儿你后来还揍过他一顿。&rdo;大李站在我面前,眼睛看着远处的阿托。
&ldo;记得。我真不应该‐‐等等,你是说他有嫌疑?&rdo;
&ldo;我就是想起了这个事。你太敏感了,阿托虽然傻,但也没有干过什么坏事。&rdo;
是的,我太敏感了。现在我更加确信,我应该看一次心理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