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儿呢。”裴燃就说了这一句。
男生明显愣了一下,裴燃转过头看了眼他。
脸长得还行,不如周野;身材还成,不如周野;气质有点轻浮,这点显然跟周野差了不只一条边儿,得顺拐绕弯才能追。
“不好意思啊。”裴燃指了指边上看着的周野,“不是一人,有人陪。”
男生没说话,看着眼神还是没死心。裴燃看着他转头看了看他那群朋友,笑了笑:“别觉着尴尬,我现在不出来不玩儿。”
“这么好的条件,有点儿可惜了,实话。”男生笑着说。
“没什么可惜的。”裴燃说,“一直瞎玩才可惜。”
男生走了以后,周野看了看裴燃。
裴燃在三流里算个名人,周野以前只待二楼不下来都听过他。这是个会玩的,也是个肯玩的,但他又玩得不随便,这就很难得了。
那天晚上周野第一次看见裴燃,其实是有点意外的。
他以为裴燃是个看着就挺玩咖的人,但其实不是。他长得的确张扬热烈,但气质又很沉,其实周野是可以看出他那天不太高兴。
但这并不妨碍他送他一杯酒。
他祝他一饮风尘尽。
“光喝水?”裴燃看着周野看过来的视线,笑了笑说,“我之前听人说周老板喝酒不会醉。”
“会醉的。”周野看了看喝完了的水杯,杯壁还有残余的水,在灯下很漂亮,“就是很多年没醉过了,用不着喝到那份上。”
“我也挺久没喝很多酒了。”裴燃摇了摇冰,听着哐当两下声音,“以前为了一个拍摄机会得把人喝得尽兴,现在不用了。有就是有,没就是没,没人敢灌我了,拒绝我都得照顾着我心情了。”
周野听着裴燃,他知道压着事儿是种什么感觉。
所以他听。
“不过现在倒经常想起来那时候。”裴燃冲周野笑了笑,“再难也总有个念头,喝完了这顿能拿下哪个杂志,熬完了这个拍摄基本报酬能提多少。”
“现在没念头吗?”周野说。
“有啊。”裴燃笑着说,“只是换了种难法和活法。不过人就这样,知不了足,总想走得再远一点。我只能算极端,死都不会回头。”
“不算极端。”周野拿空了的杯子碰了碰裴燃的马提尼,“我敬一切灵魂的悍不畏死。”
“周野。”裴燃叫了他的名字,他其实很少这么叫他,“我看人一向很准。我不知道你以前有过什么,但现在我和你坐在一起,我也真心想给你说一句。”
他想了一会儿,手指敲着杯子渗水的外壁。
周野也不急,就坐着看他,等他说话。
“祝从现在开始的以后,你有我。”说完这句,裴燃就笑了,他笑得挺放肆,“别的不多说,没意思,你比谁都活得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