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燃进了浴室里,低头洗了把脸,就用冷水冲了一下——不光是周野,他也有点儿紧张,惦记的情绪放不下,里边儿全是他。
但也没大问题,毕竟人就在这儿,走不了,也没必要。
周野不会做那种莫名其妙消失离开的事儿,那太潇洒没牵挂,他再不想牵扯裴燃都不会这么干。
这就不是他。
何况本来就已经牵扯着在里边儿算不清,又哪来的资本谈无牵无挂。
过了一会儿裴燃出来了,周野已经洗好了头坐沙发上。
头发还没吹,裴燃看了眼窗外。
那只八哥躺在小窗台上睡得起劲。
“没事儿。”裴燃靠着门框看着他笑,“把头发吹干就行,用不着担心这只鸟,他以前把我们叫醒也没收敛着分毫。”
周野笑笑,没说话。
裴燃干脆转身进了浴室把吹风机拿了出来。
这个习惯他一直有,吹风机就放在浴室里边儿。他妈怕他触电一直叫他改,最后还是没给改回来。
“回头你媳妇得嫌弃死你。”老妈那会儿就这么说的,话裴燃都还记得清,“一张脸靠不了多久,男人甭想靠这个栓人。”
裴燃那会儿也挺年少轻狂,凭着一张脸在学生堆里混得无往不利。
张口来了句没事儿,不会在意。
裴燃把插座插上了电吹风,坐沙发上让周老板往地上坐。
“我妈得谢你。”裴燃笑着说,电吹风他准备用完了就放客厅里,反正他用不着。
“谢我什么?”周野笑着问了一句。
“教我学会惜命。”裴燃说,“我觉着这是最高等级的赞誉。”
吹头发的时候挺安静,裴燃的手指按在头皮很舒服,周野能感觉他的指腹在头发间甩来甩去。
不知道跟那个理发店小哥学的。
估计得是好几年前的流行。
有点儿想笑。
周野这会儿突然不那么紧张了,舒服得有点儿想这么睡过去。
裴燃在家里客厅给他吹头发,时间是晚上八点半,再晚点儿两个人会一起看部电影,空气里边儿有叫唤的八哥和水汽。裴燃看完电影可能会去抽根烟,因为想避着周野所以可能会往外边儿站,周野会叫他回来。
再然后就是柠檬水和睡前的亲吻,周野想要讨要一个充满烟味的吻。
可能会贪心,不止一个。
不过也没事儿。
千个万个,都是他的。
吹完了头发就开了电影,这基本上是两个人的默契。
说起来还要感谢陶安培养起来的这个习惯,不然这会儿大片的时间空白不知道该怎么填完。
看的是爱情片,昨天没看成的片子。
讲的两个小孩儿,十四五岁时候的恋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