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泯没有回答,只是不停地喘着粗气。
程溪无奈地说道:“小朋友,阿姨……唉,你是该叫我一声阿姨的,我的大儿子也没比你小上几岁,在我看来,你们都是孩子,都很不成熟。”
这话触怒了班泯,他大声反驳:“我18岁了,我是个大人了!”
“好,好,你是大人。”程溪苦笑道:“是大人就更好了,你就更要知道凡事都该讲证据,只凭电视上的一段采访能得出什么结论呢?怎么就能说我们泼了脏水给你爸爸呢?”
“你们混淆视听!你、你们在采访中说了很多对我爸不利的事情,你们在暗示大家我爸私吞了赎金——”
“暗示?”程溪抓住了这个关键的字眼,“既然你也说是暗示,就代表我们并没有直接地说出对你爸爸不利的话,一切都是你的猜测,都是大家的猜测,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你、你这是狡辩!”
“难道狡辩的人不是你才对吗?”
“我——”班泯又一次气势汹汹地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他苦恼自己不是程溪的对手,就好像自己的每一次发怒都打在了棉花上,软塌塌的,自己面对的是上位者的权势的霸凌——是的,她拥有权势,以至于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做,就只是静静地凝视着他,那股震慑力都足以令他不知所措。
他孤身一人面对她,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与她周旋,班泯忽然很后悔自己说了这么多,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这种做法无疑是打草惊蛇,对自己,对他的两个妹妹而言,都极其不利。
太蠢了,实在太蠢了。
班泯痛心地坐回沙发上,颓唐、无助地伸出手掌,捂住了脸。
而一只冰冷的手则在这时搭上了他的肩膀。
班泯心下一慌——
“小朋友。”程溪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她说,“你今年18岁,可去年还是17岁,未成年谈恋爱谈到旅馆里,被学校知道的话会不会很糟呢?”
14。
情侣也好,夫妻也罢,一旦发展到了床|上,最初的那点感觉好像就都没了。
班泯是个正常的青春期男孩,和其他男同学一样,从刚踏入青春期开始,他们关注的事情就只有那么几件,吃饭,篮球,和异性。
就好像“性”这种东西之于男人,就是一日三餐,一杯水,一次方便,一种消遣。
之于女人,就要看对方是怎样的女人。
有一种女人,她光是站在那里,就可以让男人的脑浆炸裂、浑身酥软,根本无从思考。男人们会无数次地幻想和她在一起时的画面,甚至是贪婪的、疯狂的,一次又一次地,恨不得永远沉浸在其中。
周青的确是这样的存在。
她比其他女生要早熟,不仅仅是身体的发育,连心智也要比大家发育得快。
很多男生都注意到她的鹤立鸡群,班泯也不例外。
所以,他幻想过这种事,也许是独自一人时,也许是周青从他身边经过时无意间碰撞到一起的手臂。
脑中的想象根本无法抑制,以至于有那么一段时间,他只听得见周青的声音,连老班、班柠亦或者是班珏琳都成了他的敌人。
谁说周青的坏话,谁就是敌人。
也许在他的骨子里,总是期待着可以有一场疯狂的爱恋。
那种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爱意,是他做梦都想尝试的。
但在周青的面前,他其实是自卑的,他没有母亲,也早就忘记了母爱是什么滋味,哪怕他有一张清秀的面孔,可身上缺少的那一份关怀总是在提醒着他和别人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