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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第2页）

&ldo;您等等，我来帮您开门‐‐&rdo;

她这么一说，他不进去，感觉反而奇怪了。

已在边间睡下的蟠桃听见声响，立刻出声。&ldo;小姐?&rdo;

&ldo;没事。&rdo;她喊声，知道蟠桃早累了。蟠桃不像她拿针线拿惯了，接连几天没命地缝衣，一双眼都红了。&ldo;你睡吧，有事我再喊你。&rdo;

她点亮厅堂里的蜡烛，接着把门打开，穿着蓝云隐花缎袍的曹震踏了进来。两人几日未见，脸上都有些尴尬。

脑中浮现的，尽是那夜欢爱的场面。

&ldo;渴不渴?我沏壶茶。&rdo;她先说话。

&ldo;碧漪堂&rdo;旁厅里，总是燃着一只红泥炉，只要把陶壶往上头一搁，再添几片炭，一忽儿就有热茶可喝。

她将茶盅搁在几上。&ldo;请。&rdo;

曹震看她一眼，接着掀了掀茶盖，一股似曾相识的气味混着茶香而来。他举杯啜了一口，认出是梅的香气。

&ldo;家里有这种茶?&rdo;他问。

&ldo;是我自个儿混的。&rdo;她往院里一望。&ldo;外边有那么多梅，见它一朵一朵掉在地上，我觉得可惜。前几日还闲的时候，我跟蟠桃两人拾了好大一盘，晒干添在茶里，没想到喝起来还颇具风韵。&rdo;

经她一说他才明了，她发间的花香从何而来。

天天住在这梅花林里，喝着掺了花片儿的茶，不沾染上幽香也难。

他啜尽一杯，又要了一杯。

见他喜欢，她拐进旁厅取来一陶罐。

&ldo;不嫌弃的话，&rdo;她试探问：&ldo;带点儿回去?&rdo;

他看她一眼。&ldo;你很懂这些事。&rdo;

她听得出来，他话里带一丝嘲讽‐‐堂堂一个夏家千金，竟也学会一手村姑民妇物尽其用的智慧。

她敛下长睫，半赌气半辩解地说着：&ldo;或许您觉得可笑，但我们家，真走到了不锱铢必较、挖空心思，就快过不下去的地步……&rdo;

他眨了眨眼睛。夏家的惨况，当年曹家也有过，只是好在曹家家底深厚，继承家业的他也笃实争气，不过七、八年，就让曹家起了新局。

反观夏家，就没这好运道。

&ldo;我没怪你的意思。&rdo;他承认，自己方才是有一点幸灾乐祸，但一想到她年纪，本就不硬的心肠立刻又软了。要不是真走到无以为继的地步，哪个千金小姐，愿意放着享福的日子不过，一径烦心这些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