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他结识云罗开始,到重遇前关于她经历的断缺,现下都能大致联系起来。
“昌隆十五年至今,她又做了什么?”
夏候逸微微一笑,“这是属下与张统领做出另一个结论:云五、云罗其实是一个人。”
这原在慕容祯的意料之中。
既然张卫能做出这个定论,肯定是有原因的。
“一,萧初云葬身大火后,云五在三个月后名动天下,她不仅创建了百乐门,同时创出‘梨园戏’,且杜绎、夏候庶都做了她先生。杜绎早前是萧初云的先生,能如此顺遂又做了他的先生,本身就令人质疑……”
无论怎样,所有的一切都在证实云罗绝非池中物,虽是女子她传奇的经历更让慕容祯刮目相看,只是他为什么要在她面前扮刁钻、泼辣,难不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让他对她产生厌恶感。
若真是如此,她是连他也一并算计进去了。
耳畔,只听夏候逸道:“如果当今天下还有一个男儿配得云小姐,这人应是世子。”
小邓子在外面道:“世子,王爷在书房候着呢。”
久等不着,豫王爷很是恼火。他得知道自己的儿子最近下这么大的力气所为哪般,莫不是和慕容祎一样,被云罗的美色所惑。
慕容祯正色道:“她和慕容祎是怎么回事?”
夏候逸不仅是他的侍卫,更是他的谋士,但凭夏候逸的出身,若助慕容祯登基成功,便是前途无量。
夏候逸回道:“打听过了,据广平王府知情人说,广平幼年时在宝相寺庙会上与家仆走散,可肚子饿了,想吃糖葫芦身上又没钱。是云小姐替他买了一串糖葫芦,而慕容祎不愿欠她人情,竟把先帝赐给蜀王爷的螭纹玉佩搁在她那儿。一个寻到家仆要还铜钱,一个在茶棚里等到了酉时。竟这样错过。直至前些日子……”他停了一下。“就是上回,有探子回报,说广平与云五在百乐门相遇一见如故,也是因为这枚玉佩……”
难怪云罗如此有信心引诱到慕容祎,只怕一早她就知道自己手里的玉佩就是慕容祎。这个女子的经商之才,算计人心,竟是这等厉害,若是男儿……慕容祯不敢想下去,定是连他都得为之畏惧。
云五是她,云罗是她。萧初云也是她。
慕容祯不停地转动着自己指尖的那枚玉戒,只是简单的翡翠,没有任何的纹饰,他微微勾唇一笑:“慕容祎还在洛阳?”
“四月初五一早就回去了。”
“云五呢?”
“白日是云五,晚上是云小姐。”
“盯着他。若他出门,把人给请进来。这一次,本世子要她亲口说出自己的身份。”
外面,传来一个小邓子的声音:“禀世子,王爷请你即刻去书房问话。”
这已经是第三次传话了,为了听完夏候逸的禀报,他把这事给搁下了。
夏候逸从未见过豫王爷在短短大半个时辰里连催三回的。心下猜踱了一番,道:“此次为了查云小姐的事,大江南北的影卫、细作都动用了。世子还得与他解释一番,免得他为此生出误会。”
动用数万影卫,就为了查云罗的底,他就是要与她站在同等的位置上。不再许她站在暗处,而是要她站在阳光下,让他瞧个仔细分明。
“从账上拨出二十万两银子,打赏此次有功之人。”
“是。”
为了查一个云罗,他竟花了这么大的心力。难怪他查不出云五的底,这个人原是云罗,似乎是凭空而降。“对了,可能查到谢如茵被杀之前的事?”
夏候逸回道:“张统领已着人彻查,只是谢如茵死得突然,而那时的云小姐尚小,难辩口音,一时分不出是何郡人氏。那边一有消息,属下就尽快回报。”
慕容祯再不敢耽搁,领了小邓子即走。
书房内。
豫王爷久等不见慕容祯的人影,颇有些心急,正要使人再传,听见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
“父王找我?”
豫王爷振臂一拍,直震得书案嗡嗡作响,案上的花瓶摇了几下,“哗啦”一声跌在地下,“一干人等都退下!”
慕容祯抱着拳,一脸恭谨。
“你本事大了,动用这么大的人力、物力,就为了查清一个女子的底。哼!你到底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