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妃大呼一声“你说什么?”以为是自己听错了,慕容祎又重复了一遍,直惊得刘妃不敢相信,“为什么?”
“这是我与她商量的结果,和退亲事。”
刘妃“哎哟”一声,用手凿着他的额头,慕容祎一敛额,刘妃再不敢凿第二下,虽是她儿子到底不是在她身边长大的。“这么大的事,你怎不与家人商量一下,竟自作主张,说退就退了呢?”
“这是云罗的意思,更是我的意思。”
云罗不想累他无子,也不想看他们成亲之后,他别娶他人。
而他想娶她,却无法兑践早前的承诺。
这样就只得退亲了,就如她所说,彼此不再受负累。
“娘,我们已经和退亲事,你不必再说了,大不了下一次你要我娶谁,我便娶谁,我全听你的。把庚帖、信物都退还嘉勇伯府。”
刘妃还想责备几句,当即又想,云罗现在除了一个公主的虚名,什么也没有了,更让她心里不安的是,云罗有心疾,她打听了一下,听说这病是生不了儿女的。慕容祎答应听她安排,这样可正好了!刘妃当即就乐了,这些日子她还真瞧中了一个,样样都比云罗好,还想着娶了云罗就娶那个为侧妃,又怕对方不乐意,和退了亲事,可不就能上那家提亲了么。
刘妃又追问道:“当真要和退?”
慕容祎肯定地回答“是”。
刘妃想了片刻,“你觉得护国公的嫡幼女李筠竹如何,她是皇上赐封的零陵郡主,也有十八九岁了,听说相貌才学皆是不差的,更重要的是护国公手握兵权。”
“娘说好,那便是好的。我听你的就是!”
刘妃喜道:“既然你同意了,我这就让王媒婆来,陪我先去嘉勇伯府。回头再去护国公府订亲。”
“娘看着办就是。”娶不了他最喜欢的女子,曾经的过往也只是黄粱一梦,梦醒了,她有她有的抉择。他亦有他的骄傲。
她的苦心,他全明白。
她是不想为难自己,也不想为难他。
和退亲事在所难免。
刘妃令人唤了王媒婆,领了下人浩浩荡荡地往嘉勇伯府移去。
慕容祎唤了郁枫来,拿出一对冰玉雁递给他,道:“去城南石记玉石行,对大掌柜说,在这上面刻下‘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就说急要的,越快越好。”
郁枫应了。乍一看,似乎是早前那对,可这会儿一细瞧却又不一样,这对冰玉雁的神情不一样,雌雁更显温顺。小鸟依人状地依靠着雄雁,雄雁则如同在呵护着雌雁,又似在高歌。
郁枫却猛地看到一侧已经碎掉的冰玉雁,那是一只雄雁,化成了三块,立时心头就明白了几分,“郡王爷这是……”
“本王与云罗已和退亲事。”
郁枫微惊。抱拳退去。
刚和退,便急着要重新订亲了。
刘妃天天的催问什么时候完婚,早前又天天逼问他心里的女子是谁,而今与云罗和退,可不得紧着再另觅一个么。
瞧慕容祎的样子,心头已经有人选了。
刘妃领着王媒婆到了嘉勇伯府。蔡氏听闻来了,笑道:“快请!”只想许是要提成亲的事,无论怎么,即便云罗进了宫,到底是萧家的光鲜。这些日子因着云罗一跃成为公主,连许多人都突地敬重起萧家人来。
因三百二十万两银票的事,大房人与二房的闹得很是不快,就连萧众望也怀疑那钱真是被二房的人给吞了,大家都说有印象见过那只装银票的锦囊,高氏承认拿了,却不认拿了银票。
朱氏与高氏解释了几回,解释一回,两家发生一回争执,如今竟成老死不相往来之势,蔡氏要二房人搬到城南萧府去,可朱氏竟似与她拗上了,死活不肯搬走。
刘妃进了花厅,依旧笑盈盈地。
蔡氏病了一场,如今才刚好转些,面容苍白而憔悴。
萧初雪服侍在侧,与刘妃见了礼。
刘妃道:“今儿来,是有件事要与夫人说,唉,现在的孩子呀真是太有主意了,我一边正忙着准备聘礼,想着定下日子就得下聘,谁能想到呢,他们两个竟商量好了要和退亲事!”
她说得云淡风轻,却是蔡氏的惊涛骇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