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娜瞧见卡列宁点头后,就知道他的情绪好转了。虽然连她自己都觉得有些意外,毕竟,卡列宁不是这种会用有失公允的态度去看待另一个人的。
“但这又有什么关系呢?”安娜想着。
“你需要再看会儿书吗?”安娜体贴地问道,手指已经去拿那只玻璃杯了,看上去是觉得这个问题的答案是肯定的,所以打算离开。
“不。”
否定的答案令安娜觉得有些意外,更让她有些呆愣的是,卡列宁的下一句话和随之而来的动作。
“今晚不。”
卡列宁的右手贴上安娜的手指。
外人看来,这只是两个人一起握着一只玻璃杯,但走近了就会发现,那些手指间轻轻触碰的亲昵。
安娜本能的想要害羞,但又觉得这害羞多矫情啊!
她可是这个男人的妻子!
他们是两个成年人,还是夫妻!
所以她努力压抑自己想要脸红的心情,竭力平静地说道:“那我先让安奴施卡把这里收拾一下。”
安娜刚想转身叫安奴施卡的时候,卡列宁的右手却轻轻地拉住了她,接着双手环抱住她的腰部,低声喊道:“安娜。”
安娜的心脏砰砰跳着。
她一开始梗着脖子想要说什么,但后面就显得有些溃不成军了,只是说:“好吧,好吧……”
于是,这天晚上,安娜又了解了自己丈夫的一点事情。
如果一位官员先生难得的孩子气起来后,后果会很严重很严重,至少第二天早上,安娜没有准时地爬起来。
等安娜醒来的时候,似乎已经到卡列宁出门的时间了。
安娜索性继续赖在床上,她的胳膊依旧光裸着,夏末的阳光还带着一丝温热的暑气,随着日头升高,而变得更加发热起来。
丝被是上好的织物,属于卡列宁的那一边似乎还藏留着对方的气息。
安娜翻了一下身子,斜躺着,双手抬起,环抱着属于对方的枕头。
这味道让人安心,浆洗干净得气味儿,还有须后水的味道,好像卡列宁还在一样。
睡意像阳光一样,变得越发浓厚。
正当安娜要再次睡着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她睁开眼睛,下意识地有些窘迫,以为是安奴施卡,却惊讶地发现是那个本应该在去部里路途上的人。
“你怎么还在呀?”安娜问道。她的双手还抱着属于卡列宁的枕头,全然不知此刻姿态慵懒,发丝凌乱的自己有多迷人。直到卡列宁的视线注视着她,时间有点久了。安娜才意识到。
她蜷缩了一下身子,半坐了起来,双手拽着被子,然后又慢慢抬起头,有些脸红,想要解释什么,但又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她只能慢慢地缩回手,然后低声说:“我以为你已经出门了。”
“本来应该是的。”卡列宁轻轻地咳嗽了一声,他犹豫着,本能的想要走近,却又有所顾忌。
尽管结婚已经有一段时间了,更亲昵的事情也做过,但在日光下,像这样注视着自己的妻子,卡列宁从没有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