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盛雪说得咬牙切齿,那贱人换了自己的女儿,她现在更恨了,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只是那贱人近日没了踪迹,不然一定让她生不如死。
阮含娇震惊地看着她,一时竟不知道说什么好,倪盛雪果然又狠又毒,她不敢相信,自己身上流着她的血。
“表妹,我带你回房。”
倪靖驰见她脸色苍白,身子发抖,整个人摇摇欲坠,上前扶住她的胳膊。
“别走!”
倪盛雪收敛了恨意,哽咽道,“含娇,你给我一个机会,我会尽全力补偿你,给你最好的。”
“这些年,我被那贱人坑得好苦。”
倪寻看着几人,沉声道:“靖驰,带你表妹回房。”
“是。”
倪靖驰带阮含娇回她住的琼林苑,进了苑内,珍珠见小姐面色不佳,立刻将人扶了过来。
“表妹,我有话想对你说,我能进去坐坐吗。”
阮含娇听见倪靖驰的话,半天才回过神,轻声道:“进来吧。”
珍珠不放心小姐,留在一旁伺候。
倪靖驰收起平时玩闹的笑脸,语气一派认真,“表妹,我知道你前些年过得不如意,以后我们都会加倍对你好,将你那些年失去的补回来。”
阮含娇眼眶一热,眼中水雾凝聚,泪珠顷刻掉落,“谢谢表哥。”
倪靖驰见她哭,有些手足无措,静柔从来不哭,不高兴了就吼。
他摸了摸身上,没有帕子,只好作罢,继续道:“其实我想跟你说,你与其恨姑母,不如接受她对你的补偿,这世上多一个对你好的人,总强过多一个你恨的人。”
阮含娇知道表哥是为自己好,但是她实在接受不了倪盛雪,抬眼看了看他没说话。
倪靖驰继续道:“我幼时偷听到祖父和我爹谈话,他们说姑母过得很不好,女儿生病,跟阮明感情也不和,他们都劝姑母和阮明和离,但是姑母怕坏了她女儿的名声,担心将来说不到一门好亲事,这才跟阮明过下去。”
“姑母固然有错,但是你最该恨的人应该是阮明,还有那个……换了你的妇人。”
“你想想若是你没被换,那些年你应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姑母对女儿极好,恨不得将天上月亮摘下来捧到她眼前,你身体康健,姑母过得顺心,也许也不会那么狠心对待别人的女儿。”
阮含娇沉默着不说话,她何尝没想过,若是不被换,她应该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
柳月芙,她现在只当这个人是真的死了。
倪靖驰见她不说话,一时也不知道说什么好了,该说的话也说得差不多了,有些东西还需时间来抹平,有些东西可能一辈子也抹平不掉。
他起身道:“表妹,我走了,你好好休息吧。”
阮含娇正准备起身送他,倪靖驰又说,“还有件事忘了跟你说,姑母在平州和京城有不少铺子,还在外放印子钱,她那个性子……没人敢欠她的账,所以姑母有的是银子。”
“她补偿你是应该的,你早享受一日,好过晚享受一日,人生在世,一定要想得开,别做亏本的买卖。”
他拍拍阮含娇的肩膀,“我走了,你不用送我。”
倪靖驰说完话就走了,阮含娇也没跟他客气,没送他。
阮含娇回去不久,倪胜雪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