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靖驰朝她挥手,“回去吧,不用担心我。”
说完话,他利落地转身走了。
阮含娇站在原地,看着府门开了又关,这才转身回去。
没等她往前走,就看见郁晏宸立在不远处,京城春天风大,他脑后的纱布飘带翻飞,整个人显得无助又落寞。
她小跑几步过去,语气满是关心和焦急,“怎么出来了,不是让你坐在那等我吗。”
“顺意看你出来,也不说扶着你点,摔了、碰了,可怎么办。”
郁晏宸满心委屈,“娇娇,我一个人坐在那里害怕,所以就出来了,想早点听见你的声音。”
阮含娇听见这话,立刻就心软了,拉着他的手,与他十指相扣,语气又柔和了几分。
“好了,我这不是回来了吗。”
郁晏宸立刻牢牢抓住她的手,跟她一起慢慢往回走。
“娇娇,你不在我身边,时间都变慢了,你离开那一会,对我来说特别长。”
阮含娇不自觉翘起了唇角,“油腔滑调。”
这狗男人什么时候也学会花言巧语了。
郁晏宸听出她话中的笑意,唇角轻轻扬起,“是真的。”
两人一起踱步往回走,没走几步,正好看见从小路旁出来的顺意。
阮含娇想起郁晏宸一个人从前厅出来,这一路又是门槛又是台阶,立刻叫住了他。
“顺意!”
“小的在。”
顺意停住脚步,急走几步过来。
阮含娇颦眉道:“我出来时还看见你站在前厅门口,没看见爷从里面出来吗,让他一个人走到院中,磕了碰了怎么办。”
“这……”
顺意一时语塞,他不仅看见了,还是他扶着小爷走出来的,可是爷走到半路,非又让他回去。
郁晏宸轻咳一声,轻哄道:“娇娇,也许是没看见吧,别生气了。”
爷都给台阶了,顺意赶忙道:“小的以后一定留心,下次不敢了。”
“走吧,娇娇。”
郁晏宸难得的好说话,“顺意已经知道错了,下次再犯,你就扣他月钱。”
顺意能在郁晏宸手下做事,自然是个人精。
他认错态度极好,点头道,“对、对,不过小姐放心,肯定没有下次了。”
阮含娇知道顺意不是粗心的人,也就是提点几句,再说,她哪有资格扣谁的月钱,又不是这府上的女主人,带着郁晏宸走了。
郁晏宸边走边说,“娇娇,他们都没你细心,现在就你对我最好。”
阮含娇轻轻捏了一下他的手,“花言巧语。”
转眼到了翌日清早。
方圣子来给郁晏宸拆纱布。
阮含娇站在他身边,手中紧紧捏着帕子,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儿了。
随着纱布一圈圈打开,阮含娇的心也逐渐揪紧。
到了最后一层,方圣子朝一旁的姜云鹤伸手,“帷帽拿过来。”
病人眼睛一直看不见,摘掉药布之前要让他适应光亮,不然刚恢复的眼睛会受不了。
阮含娇将半透的皂纱帷帽戴在郁晏宸头上。
方圣子又道:“劳烦世子自己揭去药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