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则回到自己的营帐,直奔议事厅。
此时,范丰茂与巴奇胜已在议事厅捋顺了所有证据。
濮则一进门,范丰茂便是一副恭谨的模样,躬身行礼,等候着濮则的吩咐。
濮则坐在椅子上,目光灼灼地盯着他,问道:“战马流失事情查得如何了?”
"回将军,在下已经将一切证据全部收集齐全,请将军过目。”范丰茂将手中的卷宗递给濮则。
濮则拿过卷宗,翻开仔细看了起来。他的目光越来越深邃,脸上的表情也是愈发凝重。良久,他合上卷宗,对范丰茂说:“你可知,这些东西,一旦呈上去,对你们范氏一族的车马供应造成的影响?”
范丰茂闻言,额头冒出了一层汗。
他知道,他们范氏一族是依附皇室生存的。战马培育也是供应汴梁国的军营所需,如今战马外流至敌国,他们范氏一族难辞其咎。
他不敢隐瞒,如实道:“回禀将军,此事孰轻孰重,在下辩得分明。如果任由它流传出去,我范氏一族的便不是声誉受损的问题,而是投敌叛国的大罪!”
濮则闻言,点了点头。
范丰茂见状,心里也是松了口气。
濮则又沉思了片刻,问道:"那么,你可否想好该怎么办呢?"
范丰茂闻言,犹豫了片刻,道:“如今,唯有派人前往边界,将战马带回,以免夜长梦多。”
“带回?如何带回?”濮则颇为意外地看向他。“这上面记录的数量,你看清了?不是十匹八匹,是整整千余匹战马。”
“是!”范丰茂对于这个还是很有信心的,他解释道:“在我们范氏,但凡是战马,都有专人驯养。驯马人的短哨一响,十里以内,战马自会听令赶来。届时我带上几位经验老到的驯马人,不出五日就能带走它们。”
“嗯。。。。。。只要战马安然归来,这件事,我便既往不咎。如若战马损失殆尽,那么。。。。。。”濮则没有再继续说下去,范丰茂心里却是非常明白濮则的话是什么意思。
“我定当竭尽所能!”范丰茂郑重其事地承诺道。
这件事说起来简单,但操作起来却困难重重。
但也容不得他退却,此事是他范氏内部出现了差池,濮则将军肯给他一个将功折罪的机会,已然是对他格外网开一面了。
范丰茂拱手道:“那在下先行告退。”说完,便是转身离去。
待他走后,濮则的目光又落在了那厚厚的一叠卷宗上。
“将军,您真的准备放过范氏的内鬼吗?”巴奇胜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过?不,我这是给他递了一把刀。”濮则缓缓说道。
“什么意思?”巴奇胜不解。
濮则淡淡笑了笑,“这次的事件,必须是有人栽赃嫁祸,而且还要嫁祸给范氏的家丁。”顿了顿,又道:“你觉得范丰茂如此聪明,会让别人利用这次机会吗?”
“他当然不会让别人利用这次机会。”巴奇胜道。
濮则将那卷宗摊开,逐页浏览了,点了点头,道:“所以,他必定要将找到一个借口,将内鬼除掉。”
“借口?”巴奇胜又觉得自己听不懂了。
濮则叹了口气,没再给浪费口舌解释,摆手让他出去。
一头雾水的巴奇胜只得灰溜溜地退出议事厅。
过了一会,看完之后的濮则那叠卷宗慢慢合起来。
只见他抬眸看向帐篷外,漫天飞舞的雪花。嘴角勾起一丝冷笑,自语道:“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吧!啧,可惜了,不能亲眼看着被你一手扶持起来的范氏家族如何将你拆骨入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