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知护着慕玄弈,在七八名金羽卫的护卫下,冲出了重围,又击杀了几名追上来的刺客,一路向北疾行而去。
慕玄弈始终未曾有任何动作,只是被霍知拽着往前走。
霍知知道这位月余便平定北境、令北狄闻风丧胆的前太子,本身就武艺非凡,但是此刻却似乎了无生意,不禁内心生出无限悲哀。
他曾经是宛如明日骄阳、皓空明月的人啊!
霍知心道:“我一定——要护着他平安返回北境才行!”
众人一路疾行了半日,眼见天色已晚,霍知见众人均神色倦倦,疲惫不堪,她飞身踏上路边一棵老树枝子上,闭目敛神,听了听远处的动静,似乎并未有何不妥。
复又飞身而下,对着众人道:“此时天色已晚,刺客们要搜寻我们,必是极不方便,我们且找个山洞歇息一下,后半夜趁着天还未亮出发。”
众人都觉有理,连忙到附近寻出了一处山洞。洞穴极大,且还连着两三个洞子,霍知扶着慕玄弈进入里间歇息,几名金羽卫自然在外间安顿。
霍知去附近打了些野鸡野兔,又有一名金羽卫寻到些浆果。众人忙拾了些柴火,将野鸡野兔洗干净架上火烤熟。
霍知拿了半只野兔进入里间,只见慕玄弈正靠着洞壁坐着,神色懒懒,眸中照映着跳跃的火焰。
她走近慕玄弈,撕下一只野兔腿递过去:“殿下,将就吃些吧。”
慕玄弈不动,半晌,目光移到霍知脸上:“你为何要帮本王?”
霍知似是没想到他这么问,迟疑了一会儿:“殿下是好人。”
慕玄弈显然对这个回答有些诧异:“好人?”随后低低笑出声:“好人怎么会没有好报?”
霍知怜悯地看着他:“世事无常,节哀顺变。”
慕玄弈默然不语,篝火照得他面色晦暗不明,神色难辨。
霍知继续说道:“殿下应当振作起来,莫要令亲者痛仇者快。”
慕玄弈低喃:“亲者?说不定那个想置你于死地的人,就是亲者。”
霍知闻言,蹲下身子扶着慕玄弈的胳膊,柔声道:
“殿下要相信,这世上总还有许多人是希望您好的,譬如越州受您恩惠的百姓,他们日日为您烧香祈福;北境得您护佑的边民,可还期盼着您回去,为他们驱赶北狄;还有……”她顿了顿,“我必定会护着您回到北境的。”
慕玄弈闻言,看了她半晌,终是接过了霍知手中的野兔肉,默默地撕下一片,塞进嘴里慢慢嚼着。
霍知松了一口气,起身去外间又取了些浆果来,陪着慕玄弈一起吃了些。
金羽卫安排了人在外间值守,灭了篝火。其他人都进了里间,围着篝火睡下。
大约到了后半夜,霍知隐约听到有人进来,瞬间摸到身边的剑,一个翻身起来,看向来人,正是负责值守的金羽卫。
那人道:“霍公子,我们该出发了。刚刚我听着外头有惊鸟的声音,怕是不大安全了。”
霍知拧眉,不想这些人竟追杀至此,大半夜要搜寻定王。
此处必是不能待了。她回身叫醒众人,正待去唤定王,却对上了一双冷静明亮的眼眸,倒把她吓了一跳:“殿下您醒了?正好,我们快些走吧。”
不想慕玄弈却开口说道:“霍公子,你我只有一面之缘,你大可不必趟这浑水,自行离去吧!”
霍知错愕,没想到定王此时竟要赶她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