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自己可以……&rdo;慕云想说,我自己可以带小豪回去。
&ldo;她不需要,&rdo;结果,身侧的凤翔鸣已经抢先一步说,&ldo;她不需要你送,也不会回原来住的地方了。&rdo;
&ldo;凭什么?&rdo;慕云简直要被他的武断气乐了,他昨天不是走了吗?现在凭什么又来干涉她和小豪的生活。
&ldo;我凭什么,你难道不是再清楚不过?&rdo;凤翔鸣微微低头看向慕云,压低了些声音说,&ldo;你准备我现在就到法院申请亲子鉴定吗?&rdo;
&ldo;我不同意,你申请也是白费力气。&rdo;慕云不太了解这类官司该如何打,但本能的觉得,她不同意,法院也没法强制给小豪做亲子鉴定。
&ldo;如果是你去申请,而我拒绝,法院确实不能强制进行亲子鉴定,但是现在是我申请,我要承担责任,给孩子更好的生活,那就没什么不可能了。小豪五岁了,哦,你刚刚失业不是吗?你有把握打赢抚养权的官司?&rdo;凤翔鸣一直微笑,声音很小的附在慕云耳边说着,神态亲密极了。
&ldo;你‐‐&rdo;慕云气结,&ldo;你想怎么样?&rdo;
&ldo;跟我走,我就不分开你和孩子。&rdo;凤翔鸣说,&ldo;我一贯没什么耐心,也不想给你思考的时间,马上做决定好了。&rdo;
&ldo;你还可以更无耻一点。&rdo;慕云觉得浑身哆嗦,可是小豪被凤翔鸣抱在身侧,正有些不知所措的看着她,她不能再当着孩子的面和凤翔鸣争执了,因为真相不可能一辈子瞒着孩子,小豪早晚会知道凤翔鸣就是他的亲生父亲,她不想孩子的心里留下更多的阴影。
&ldo;慕云?&rdo;宋濂微微蹙眉,他没有听到凤翔鸣和慕云耳语了什么,但是也看出慕云的脸色并不好看,&ldo;需要帮忙吗?&rdo;
&ldo;谢谢,暂时不用。&rdo;慕云强笑了笑说,&ldo;今天我有点事,恐怕不能陪彤彤了。&rdo;
&ldo;本来就是我在麻烦你,没关系的。&rdo;宋濂看了眼凤翔鸣,后者已经在不耐烦的催促慕云了,涉及到小豪,他就只是个外人了,再说别的也只是在为难慕云,所以他笑笑,转而和小豪说,&ldo;小豪乖,改天叔叔再接你和妈妈去找彤彤姐姐玩好不好?&rdo;
&ldo;好!&rdo;小豪回答得很干脆,也看出了宋濂告别的意思,一边说&ldo;叔叔再见,&rdo;一边就想摇摇手,不过凤翔鸣没有抱孩子的经验,虽然把他搂得死死的,但还是让他觉得自己随时可能滑下去,是以一只完好的小手一直牢牢的抓着凤翔鸣的衬衫,这会就只能勉强晃晃打着夹板的胳膊。
&ldo;走吧。&rdo;凤翔鸣冲宋濂点头就算告辞了,快速推着慕云转身,想想还是把小豪递回到她怀里,自己俯身把她的大包小包都提起来,单手扶着她的腰,把她快速的推到车前。
把手里的东西胡乱往后座上一丢,凤翔鸣就拉开了副驾驶侧的车门。过去他和她在一起,他通常不会绅士的替她开车门,反而是他的步子又大又快,每次都是她在后面跟着小跑,才能在他上车的同时,把另一侧的车门拉开,所以他忽然这样的举动,只让她怔在车旁,半天没有反应。
&ldo;还不上车,想继续被太阳晒晕了?&rdo;凤翔鸣果然就不耐烦起来,想伸手直接把她提到车里去,但是她怀里满满的抱着另一个小人,让他没处下手,只能又把手抽回去,不过这样一催促,慕云方才抗拒他的勇气已经散了大半,已经本能的飞快的坐进车内。
男孩子的天性大约就是喜欢和机械有关的任何东西,包括车,小豪出生以来,坐过最好的车就是出租车,而出租车无论性能还是内饰和凤翔鸣的这台宾利都毫无可比性。是以,坐进车里后,小豪没有表现出丝毫的不安或是惊恐,反而偷眼看了慕云几次后,小手忍不住在面前开始东摸摸,西摸摸。
&ldo;别乱动。&rdo;慕云记得凤翔鸣是不喜欢别人乱动他的东西的,这东西包括的范围很广,甚至小到他睡床上的枕套,她不愿意凤翔鸣讨厌小豪,所以赶紧抢在前面按住小豪的手,把他牢牢的握在自己的手中。
&ldo;对小孩子,你这么凶干什么?&rdo;结果,小豪乖乖的缩回手,倒是一直开车貌似一眼都没有瞄过他们的凤翔鸣开口的,&ldo;他摸一下也不会弄坏。&rdo;
慕云没想到他会这么说,心里深处的一个角落忽然就柔软了,低头看小豪时,她几乎不敢面对那双充满了委屈的大眼睛了,只能松开手。幸好这次小豪没有委屈很久,车里的一切对他来说太新鲜太有趣了,妈妈不再制止他,漂亮叔叔也说他可以摸摸,他暂时就忘记了妈妈曾经为了这个漂亮叔叔发过他的脾气了,忍不住用没伤的小手到处摸摸,又不停的扭动身子转来转去的四处看。凤翔鸣的车里放了一瓶古龙水,慕云担心小豪这样乱动会碰到,只能全神贯注的搂着他的小身子,等到他折腾够了,车子也停下来的时候,她才发现,凤翔鸣把车子停在了一个她全然陌生的地方。
&ldo;下来,&rdo;凤翔鸣利落的熄火,拔下车钥匙,又绕到慕云这侧拉开车门。
&ldo;这是什么地方?&rdo;慕云不肯下车,牢牢的抱紧小豪,眼前是一栋三层的小别墅,方方正正的房子,外面用奶白色的木质围栏圈了小花园出来,里面种了一颗丁香树,下面还种了不少的花,在阳光下透着不同于普通小区的宁静。
&ldo;让你下车就下车。&rdo;凤翔鸣干脆探头进来,从她怀里硬抱走了小豪,小豪胳膊有伤,她自然不敢用力抢夺,只能由着他,奇怪的小豪也没有挣扎,居然很顺从的,就被他抱着当先进了别墅。
慕云心里有一瞬间的伤感,不过来不及多想,只能下车匆忙的跟进去。
这间别墅看起来是凤翔鸣在这个城市里诸多落脚点中的一个,所以一楼客厅里的装潢很简洁,没有什么多余的摆设,只放着奶白色的布艺长沙发,摆满水果和零食的长条茶几,沙发对面还有一台液晶电视,此外就是一个吧台,后面的架子上和一旁的冰箱里,放了各种酒水饮料。百十平的空间,虽然还隔出了一间厨房,但就这几样东西,还是显得空荡荡的。
凤翔鸣径直走到沙发前,把小豪放上去,这时客厅后面也走出了人来,是两个四十岁上下的中年女人,看到小豪都露出再和善不过的笑容,拿了水果和零食去哄他。凤翔鸣这才对还站在门口的慕云说,&ldo;愣着干什么,进来,以后你就和孩子住在这里。&rdo;
&ldo;我有地方住的。&rdo;慕云不知道凤翔鸣为什么忽然要安排她和小豪的生活,心里只觉得不安到了极点,他这样,是要把小豪从她身边带走吗?
&ldo;你原来那个地方太小了。&rdo;凤翔鸣走过来两步,视线落在慕云的脸上,也将她的惶恐一并收入眼底,&ldo;你在害怕什么?&rdo;
&ldo;不是害怕,只是想不明白,你这是要做什么。&rdo;慕云叹了口气,她觉得她的话会触怒凤翔鸣,可是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可以由着他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傻姑娘了,&ldo;我没道理住你的房子,我和小豪有自己的家,我们和你没什么关系。&rdo;
&ldo;放心,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我很快就会知道,&rdo;凤翔鸣冷哼,忽然上前两步搂住慕云的纤腰,低下头凑在她的耳边以一种极其亲密的姿态小声说,&ldo;一会我就会送他的头发去比对dna,你最好祈祷。嗯‐‐不过我不知道你该祈祷什么,是祈祷他是我的孩子,还是祈祷他不是呢?两样的后果好像都不太妙,真让人为难呀。&rdo;
&ldo;你不能这样对他。&rdo;比对dna几个字再次让慕云饿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极了,她不要他去做亲子鉴定,她宁愿他永远不认小豪,也不愿意他通过这样的方法去验证他们彼此的血缘关系,那对她是侮辱,对小豪也是永久的伤害,她不要这样。&ldo;求你了,我说过他和你没有关系,你让我们走吧,我马上带他离开这里,我保证,我们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永远不会朝你要一分钱……你答应我的,刚才你就说了,我跟你来,你就不会去做鉴定……&rdo;慕云觉得自己有些语无伦次了,她后悔了,刚才不该被他一吓就上了他的车,不该到这里来,她不该的,不该因为车里他随便的一句话就管不住自己的心,贪恋这片刻的温柔,却把小豪陷进了这样冷酷的局面,她不要这样,她要带着她的小豪马上离开这里,对,她要马上离开这里,再也不回来,远远的走开。
想到走开,慕云开始奋力的挣扎,想推开凤翔鸣的胳膊,小豪就在客厅的沙发上,从这里冲过去,只要十来步,她就可以抱住他,然后带着他远远的离开这里。
她的反应之大,多少出乎凤翔鸣的意料,开始的一瞬间,几乎就被她挣脱开了,不过男女的力量对比始终是悬殊的,慕云可以有的机会也只有那一次,随即,任凭她如何扭动身子,推搡凤翔鸣,捶打,踢踹,都再无济于事。
她不敢大喊,怕惊到沙发上吃水果的小豪,只能无声的这样挣扎着,不过这样的异动,到底还是引起了小豪的关注,他举着手里咬了两口的芒果,怔怔的看了过来。
&ldo;你吓到你儿子了。&rdo;凤翔鸣用力把慕云搂在胸前,让她紧贴着自己,以此来限制她的行动,削弱她的反抗能力,只是她的身子那样软,偏偏紧贴着他不停的扭动,隔着薄薄的衣衫,他已经感觉到了她身体的颤抖和肌肤的冰冷,他原本没有这个心思,但是经不住她这样反复的磨蹭,身体渐渐的紧绷起来。
慕云并没有注意到这细微的变化,她心里乱极了,又乱又痛,偏偏又什么都做不了,慌乱之中,就只想大哭一场,可是,哭有什么用呢?小豪大哭,还有她可以怜惜,可是她哭,不过是让眼前的人更讨厌她罢了。
力气终有耗尽的时候,她的手臂无力的垂下来,和凤翔鸣比,她连花拳绣腿都称不上,最后只能发狠的想踩他一脚泄愤,只是她的腿也被牢牢的箍住了,手下意识的在凤翔鸣身上一撑,想拉开彼此的距离,不想却碰到了她最最不该碰的地方。明明隔着衣物,但是那里却热得有些灼手,慕云怎么也没想到凤翔鸣会有这样的反应,身子骤然僵硬住了,然后也不过一瞬,她整个人就被他抗在肩上,大踏步的上楼去了。
楼梯在慕云倒垂着的头的下方仿佛无限般的延伸着,凤翔鸣的脚步连丝毫停顿也没有的上了二楼,大力的推开其中一间屋子的门,又用更大力把门甩上。这栋别墅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伴随着房门&ldo;砰&rdo;的一声被关闭,小豪的哭声就给彻底隔绝了。
慕云觉得自己是被狠狠的摔在了床上,凤翔鸣不喜欢睡软软的床,所以他的床上用的床垫都是特制的硬邦邦的那种,这么猝然的被摔上去,她只觉得内五脏六腑好像都移位了,挨到床的身体各处都叫嚣着酸痛,而方才头朝下冲进脑子里的血骤然又流回到身体各处,这种冲击让慕云眼前一阵发黑,耳朵嗡嗡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