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事无情。
我等了十三年,问心无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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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镖局的队伍在路边的一片开阔草地上扎营,路越走越平,再过两日的脚程,就是松江府的地界。
张舟粥在帐篷里辗转反侧,心里一直惦记着那只怀孕的胖狐狸,前几日走山路,赶路匆匆,狐群有些分散,昨日出山后晚上去点了点,少了好几只,也许是被山里的猛兽猎去了或者还没跟上。胖狐狸跑的慢,估摸着就这几天要生,不知道会不会带几只小狐狸一起跟过来,还是说被猛兽叼走?
越想越烦躁,踢了被子起身,躺在身边的师哥也没睡,睁着眼睛,呆呆拿着一块帕子看,张舟粥叹气,“师哥,你别给祝姐姐再发现,她肯定又要给你脸色看。”
何小云冷哼一声,指了指帐篷内的另一角,祝金蟾的被子被踢到一边,铺盖上空空如也。
“祝姐姐去偷东西了?”张舟粥披了件披风,轻手轻脚的往外走。
“不知道。”
张舟粥摸到帐篷口,探头出去看了几眼,回头,“师哥,你不去看看。”
“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偷偷尾行,非君子所为。”何小云收了帕子闭眼假寐,“折腾完狐狸,记得洗了澡再回来。”
“呃,我偷偷用了祝姐姐的花露,效果还行。不过师哥你是不是傻,大威镖局的高手这么多,万一祝姐姐被逮了,暴露身份岂不麻烦。”
“哼。”又是一声冷哼,“祝姑娘轻功极高,脑子聪明活络,暴露身份?”何小云突然从被里腾起,“尾行却非君子所为,可咱们这是在暗中保护,走。”
俩人悄悄摸出帐篷,和夜里巡视的几位镖师正好打了个照面,为首的镖师抱拳作揖,“您两位晚上好啊,这是出来一起方便?这夜黑风高的,要不给您拿个火?”
“不用了不用了。”张舟粥尴尬点头,昨日他用了去方便的借口溜出营地,回来的时候一身恶臭,祝金蟾被生生臭醒,破口大骂他是不是晚上没看清楚摔屎上了!一日的功夫,镖局里便已传开。
何小云皱眉,扫视了一圈营地,除了这队,稍远处还有另一队巡视,整个营地不算安静,柴火的爆裂声和各处的鼾声此起彼伏,并无祝金蟾的身影,懒得多想,径直问那几位镖师,“有没有见到祝姑娘?”
“早些时候祝姑娘背着长刀去那边练刀了。”为首的镖师指了个方向,“杀气腾腾的。”
两人看去,不过数十丈外,树林边缘,有极亮的刀光不时闪烁,何小云立刻摆了摆手示意多谢,前冲了数步,想想停住,背过手去,还是不紧不慢地凑前了。
离了数丈,脚步停下,祝金蟾耳尖一动,回头瞥他一眼,继续出刀,以劈砍为主,刀势奔放霸道,将面前树上稍矮些的枝条劈了个干干净净。
张舟粥凑过来,小声说话,“师哥我说你老没事惦记着你那帕子干嘛?祝姐姐是肯定发现了,在生你的闷气。”何小云反手就是一记爆栗,张舟粥哎哟哎哟地轻嚎了几声,默默吹了声口哨悄悄摸进小树林。
祝金蟾停刀,回头。
“你来干什么?一副要死的样子,我看了就讨厌,滚蛋!”
“我有些难过。”
“你难过什么,一个大男人,一脸哀怨,坏了本姑娘的好心情!赶紧滚蛋。”
“我难过时也会练刀。”何小云眼神里满是落寞,努力冲她笑笑,转身慢走。
“你!”祝金蟾本要提劲骂他,却微微红了眼眶。其实她知道何小云猜到自己有心事,心有所感,她只是嘴上不饶人,见他真走了,心里有些急,“你站住!”
何小云停步,回身,无言。
月色笼罩。
“你…你怎么不说话了?”祝金蟾先开口。
“不知道说什么。”
“榆木脑袋!”祝金蟾提刀就往营地跑,路过何小云,狠狠往地上唾了一口,“你蠢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