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后悔吗?”这个问题也是我问了自己无数次的问题,说实话,我真的没有后悔,但是看着父亲那期盼的眼神,我想这时候我要是在坚持的话,很可能会让父亲生气,我咽了一口唾沫,“爸,我希望你能让我回来。”
躺在病床上的父亲竟然笑了,眼角边上的皱纹是那么的清晰,我也努力的挤出笑容来迎合他。
沉默了一会儿,父亲说:“傻孩子,你说什么话呢,这就是你的家,你想回来就回来,你要走我也为你敞开着大门,以后不要说……”话没有说完,他就开始喘了起来,我看着心里难受。
大哥的眼神偷偷往我这边瞟了一眼,我知道大哥的意思,大哥是不让我说这种伤感的话引起父亲的情绪波动,我也知道,但是情不自禁的就说出了刚才的话。
我开始慢下语气来,说:“爸爸,以前都是我的不好,经过了这些年的思考,我也想通了,应该塌下身子来认认真真做事情。”我故意把话说的模糊不清,既没有说明自己要回来,也没有说自己不回来。
父亲总之忽然很开心,喘气也均匀了不少,面带笑意的看着我们三个,然后一挥手把我们都召集了过去,他伸出那插满了管子的手把我们几个的大手叠到了一起。
我突然感觉到揪心的疼痛,以前父亲的手是那么的宽大有力,不知道是什么病竟然让那双手变成了枯槁一般。
父亲见我这样,又是咧嘴一笑,然后剧烈的咳速起来,大哥上前安抚了几句,然后按响了警报器。
一会儿医生进来了,查看完毕之后建议我们暂时出去,不要影响病人。
我和大哥、二哥一起出去了,大哥出门之后对那些保镖嘱咐了几句,然后带着我和二哥出去了。
他的专车已经等在医院外,我们上车后不用大哥指示,司机一脚油门便把车子开了出去,我粗略的看了一下方位,猜想着大哥可能要带我们去的地方。
二哥拿出一支烟来,“大哥,三弟不介意我抽烟吧!”“没事”大哥挥了挥手,虽然他平日里应酬少不了这些,但是我知道在平时大哥绝对不会主动碰这些的,“老二,你怎么抽上烟了?”
二哥张柏头一扭,点着烟狠狠吸了一口,淡然说道:“以前对我是烟酒不沾,可是进入到社会才发现一切都是那么无奈,有的人就是有钱,有的人就是穷极一生都无法达到他们的高度。”
“是吗?”大哥张林好像不同意二哥的说法,他十指交叉放在膝盖上,“老三你说一说你对生活的看法吧!”“我?”我有些不解。
“对”大哥说完便不再说话,现在气氛陷入了尴尬之中,三兄弟一见面就要说一些深沉的话题,这让我很不适应。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顺便把领带松了松,才开始说:“生活啊!就是和自己喜欢的人在一起,物质无所谓,只要两个人齐心协力,一切都不算困难。”
大哥鼓了一下掌,“没错,老二说的没错,老三说的也没错,实际上,进入社会之后,我们都变了,变得世俗变得市侩,老二你说你现在月入多少?”
老二的烟已经吸完了,只剩下烟屁股,他按下按钮打开车窗,把烟弹了出去,“其实我是按日入的,保守点说差不多有个几千吧!”
“几千?”我感觉那时候我的嘴都能张开放上几个鸡蛋来,“二哥,你这一天的收入都赶上我一个月的了,对了,大哥,你呢?”
“这个数”大哥悠然的伸出一根手指,“多少啊?”我实在是想不明白大哥这一根手指代表了多少,“一个月一亿?还是一天一百万?”
“一天一个亿!”我的屁股直接离开了座位有十几厘米,当然要不是安全带,我就直接钻出了,“大哥,你是开玩笑嘛!”
“没有,你知道我一天能赔多少吗?”大哥问我,我摇了摇头,因为大哥太强,强到让我窒息,让我无法直视他,从小到大我最佩服的人除了父亲,就是大哥。
“我一天能赔十个亿啊!”说完大哥笑了起来,然后扭头看窗外,每次坐车他都是这样,面情凝重的看着窗外,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
二哥呢,每次坐车都要打开车窗,他渴望自由,但是现在他自由吗?每天被名利所累,当初赌气的离家出走,说是要和大哥一样强,现在呢?
二哥在我眼里已经成功了,但是他还渴望更多的东西,大哥和他不同,他的脑袋里面装着整个世界,他不屑于争,那是因为没有人能给争的过他。
这样想来,在兄弟三人中,自己是最low的,每个月拿着几千的微薄工资,而且自己的老婆还有可能出轨。
也许每个人对于生活的理解不同,所以能够达到的成就也不同吧!我们三个兄弟就是迥然不同的人,生活塑造了不同的我们,或者说是我们自己塑造了这个生活。
我看过蔡崇达先生的《皮囊》,那里面真实的生活图景深深震撼了我,可我终究是一个市井小民,我也很乐于这样的生活,只要能够和老婆快乐的生活在一起,即使我一无所有我也不在乎。
这时候,我的手机竟然再次发出了那个声音,可恶的直播,老婆……
我的面色瞬间变得很难看,我想起来在岳父病房的那一幕,想起来大哥二哥已经改变了自己原本的模样,想起来何忠那恶心的嘴脸,想起来王婷婷那诱惑的胴体……
“怎么了?不打开手机看看!”二哥的声音就像是猫爪子在琴弦上拨弄一样,我听着扎耳朵。
我实在是没有勇气和魄力打开手机啊!摸锁着关掉了手机,才发现汗已经浸透了我的衣服,粘在一起黏黏的,我的下面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有了反应。
这一次,我一定让何忠付出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