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几个月我似乎没有记忆,可我可以感觉到,多么可怕,又是多么可悲!
“葵葵……你现在不是一个人,很多事情可以跟我说。”列御寇忽然说道。
我偏头看他,他深邃的眸子复杂,我看不懂,只知道那样的目光我不太喜欢,似乎将一切都看透,把我那脆弱的心看的一清二楚。
“我尝试过,可是已经二十八年了,列御寇,我们……慢慢来,好不好?”我嗓音低糜,像是水滴在石板上,脆而不清。
他的眸终于偏移了我,握在方向盘的手微微一紧,微微的“嗯”了一声,然后说,“没关系,我可以等。”
身份没有揭穿之前,我们很简单,不会像这般小心翼翼,如今像是如履薄冰,每一步我都会设想后面会发生什么,每说一句话我都有莫名的担忧。
其实,我还是有些害怕,今天跟母亲通过电话之后,毋庸置疑的,我的心已经在摇摆了。
“前面的路口放我下来吧!”我忽然觉得胸口很闷,不想跟列御寇待着同一个空间里面,他的情感压抑着我,让我无法呼吸。
我不想跟他有算计,有猜疑,甚至有圈套。
我跟列御寇的感情,似乎从身份被揭晓之后,再也不能像一起一样干净了。
列御寇显然怔了怔,可他还是停车了,因为他也发现了我的不对劲。
路灯昏暗,他也跟着下来了,走近我,低声询问,“你怎么了?”
我摇着头,唇色慢慢变白,“对不起,我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雪儿她似乎无声的诉说着我当年,当年的苏念情就是这样待在孤儿院的,当年的苏念情有精神病,当年的苏念情害死过人。
列御寇没有说话,他把自己的外套披在我身上,然后转身离去,走之前说,“别回去太晚了。”
他永远都是这样,为什么?
明明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我,他何必处处谦让,他为什么不肯跟我吵架呢?
我一个人走在漫无天际的大道上,我一直以为列御寇早就疾驰而去,我从来不会想到他会饶了一个弯,接着跟在我的身后。
月亮被云遮住了,我踩着靴子,有一下没一下的走着。
路上的人看风景,看风景的人在车上看你。
我永远也不会知道列御寇跟在我的身后,就像我永远也不会知道那些事情一样,我活在列御寇的保护里。
回到丽苑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了,慢慢走着就走回来了,不觉得远也不觉累。
进了小区,我惯性的往某一处看去,那是列御寇的房子,灯还没有亮,他还没有回来吗?
看着身上披着的衣服,我终究还是心软,便进了B区。
我按了门铃,好几次了,都没有人来开门,看来他真的没有回来。
思前想后的,便把外套挂在门外,想了想,又觉得有些不妥,毕竟无理取闹的那个人是我,不当面道歉似乎很没有诚意。
于是,我坐在地上等他回来,这一等,我便睡着了。
次日清晨醒来的时候,我已经躺在列御寇的床上,紫灰色的被单,我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