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办公室的墙上贴上了两幅书法,是他自己写的。其中一幅中有一个“小”字,另一幅中有一个“妮”字。
一些老师看到了,都夸他有雅兴。他们几乎都这样说:“想不到吴校长也爱好字画,品味不俗啊。”有的则说:“学中文的人,就是不一样,把办公室布置得如此富有诗情画意。”谁也没有想到他其实另有所寄。
只有马小薇一看到这种布置,脸就禁不住胀得绯红。这天,她被吴祖文叫到办公室,询问教务方面的情况。她一走进他的办公室,眼睛就被墙上新贴的书法吸引,仰头细致一看,脸就红起来。
吴祖文装作没在意的样子说:“马主任,坐呀。”马小薇坐下来,羞怯得不敢抬起头来。过了一会,才鼓起勇气,抬头看着他,轻声说:“你,好大的胆子。”
“什么?”他故作不知,“你说什么?”
“你就,不怕被人发现吗?”
“发现什么?”他还是一副莫明其妙的样子,“我不懂你说什么?”
马小薇说:“这书法,要是被人看出来……”
“这有什么啊?我爱好书法,写了两幅,贴在眼前,用以赏心励志,又能睹物思人,有什么不对吗?”
马小薇低下头柔声说:“你这样做,我好感动,可你不能……”
这时有人走进来,要请示问题。马小薇赶紧改口说:“吴校长,这次全校卫生检查,有两个班级不及格,要给他们班主任老师说一说。”说完匆匆告别出来。
吴祖文望着她惊慌而去的背影,嘴角撇出一抹不易为人察觉的得意,感到小薇的爱情离他越来越近了。
他也深懂女人的心理,更懂追求女人的技巧。他知道女人最希望得到关怀,得到实惠,哪怕是一些小恩小惠,她们也会动心。他曾在哪本书上看到过,有人化几元钱给一个女人买了一盒雪花膏,就打动了那个女人的心。当然,那是以前的事,现在的女人要求都高了。岂止一盒花膏能打动她们?骄傲的美女,贪心的女人,连一辆轿车,甚至一套房子都打动不了她呢?
但上司对自己的美女部下就不一样了,既施权威,又给恩惠,恩威并重,就不怕她不动心。上司的权威,前一阵,他已经充分抖露过了,让她尝到了痛苦的滋味。现在则要施以恩惠,先苦后甜,效果才好嘛。
于是,他就经常买了一些小东西,有时还将别人送给他的一些小礼物,譬如,一支钢笔,一只别针,一箱饮料,一部手机等等,趁邢珊珊不在办公室的时候,悄悄走进去,往她办公桌上一放说:“别人送给我的。”说着转身就走。
马小薇感动得什么似的:“喂,吴校长,我怎么能要你的东西呢?”他头也不回地走过去了。送一箱饮料的时候,马小薇简直有些受宠若惊。给她送手机,马小薇怎么也不肯要,他就说:“我已经有了高档手机,这只适合女的用,没关系的。”马小薇被感动了,抬头盯了他一眼说:“那让我拿什么回赠你呢?”他说:“不需要,我什么都有了。”他要送她一台手提电脑,马小薇跟他急了,坚决不要。但他的情肯定是领了,这从她的眼睛里看得出来。
他没有猴急地向她伸出手去。他要再等等,等更加成熟一些才行动。工程得慢慢造,才能造得结实漂亮。他胸有成竹,觉得自己完全有把握让她主动投怀送抱。因为他还有一个最重要的契机,那就是学校被接管以后,他要趁为她扶正,或者提她当副校长的时候,真正把她追到手。。sbooktxt。
吴祖文出于多种考虑,决定提拔邢珊珊的丈夫陶晓光为副总务主任。等学校被政府接管后再设法将他扶正,这样,他就可以通过他掌管住学校的后勤和基建大权,既能偷他的妻子,跟他做“连襟”,又能偷国家的钱财,结成利益联盟,达到色利双收的目的。
这一把手就是好啊!我以前的精力和金钱没有白化,它会数倍甚至几十倍地偿还给我,怪不得大家都在削尖了脑袋跑官买官哪!
他把陶晓光的报告送上去以后,这天晚上就去给邢珊珊和陶晓光报喜。他吃好晚饭,从食堂里回来,看见邢珊珊的屋里亮着灯光,听里面两个人都在,就举手敲门。陶晓光来开门,见是他,马上惊喜地叫道:“吴校长,快请进。”。
自他们结婚以来,吴祖文从没有敲过他们的门。平时,在楼梯上或过道里碰到他们,点个头,搭个嘴,最多往他们开着门的家里望一眼而已。今晚他突然来敲门,又是笑吟吟的,陶晓光觉得有些意外,便异常客气地让座,倒茶,削水果,有些不知怎么招待他了。
吴祖文在沙发上坐下,看了邢珊珊一眼,拿起茶杯呷了一口茶,神秘地笑着,没有急于说话。
邢珊珊不住地掉头偷乜他,目光明亮,含情脉脉,脸上泛起兴奋的红光:“吴校长,你今晚,怎么有空到我们家里来啊?”
陶晓光连忙嗔怪道:“怎么说话哪?没事,就不能来坐坐?”
吴祖文不无得意地说:“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来告诉你们一个好消息。不过,在没有正式宣布前,你们要保密。”
邢珊珊目光如炬地盯着他,陶晓光也睁大眼睛看着他,张着嘴巴等待他的下文。吴祖文颇懂说话的艺术和效果,又一次端起茶杯,悠悠地喝了口茶,才说:“我为陶老师争取到了一个提拔的机会。先当副总务主任,报告已经送上去了。”
小夫妻俩几乎同时惊讶地说:“真的?”
吴祖文微笑着点点头。停顿了一下,故作神秘地说:“本想提吴兴培的,可我想,以后学校被接管以后,要大规模搞基建,资金的进出量很大,不可靠的人,我不放心。”
陶晓光激动得手都抖了,颤声说:“吴校长,真是太谢谢你了,我……”
“这倒是真的,吴校长,你想得很周到。”在陶晓光涨红脸表达感激时,邢珊珊深深地注视了他一眼,将心里的感激与爱意全部倾注其中,“我们都是你的人,以后不管什么事,我们都听你的。”
吴祖文心领神会,不露声色地说:“这消息到你们为止,不要对任何人说。”说着心满意足地站起来,边往外走边说,“不打搅你们了,我走了。”
陶晓光小心翼翼地涎笑着说:“吴校长,再坐会吧,我,真不知怎么报答你才好。”
吴祖文看了邢珊珊一眼,所有的意思都在这一眼中:其实,我是为了你才这样做的,你知道吗?他走出去时,邢珊珊含情脉脉地盯着他,柔声说:“吴校长,以后有空,多来坐坐,啊。”
听着这带有暗示性的话,吴祖文亢奋不已,真想立刻就返身去拥抱她。可他不能这么做,他在职位上是校长,身份上又是他们的媒人,但在感情上,他只能是一个贼。他不能公开要,只能偷。即使再迫切,也只能偷。他现在就想去偷她,不,是偷他的妻子。偷就要有个隐蔽的地点,就要在一个他,不,是所有别人都不知道的时间里进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