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平不疑有它,老老实实的回答道:“老夫人信佛,佛堂里供着玉观音和金身菩萨,这件事夫人也是知道的。”
沈听晚就知道侯平会这么说,又打开去年下半年的账本,同样找到这么一条,这次支出更多,七千两。
沈听晚不说话,只是把账本摊开,然后继续去拿前两年的账本一一打开,找到同样的支出。
直至把这五年的账本全都拿出来。
“玉观音和金身菩萨又不是消耗品,何至于每半年就要重新打造一批?
且这些钱都是经过你的手支出去的,你总应该给我一个交代。”
沈听晚上一世并没有关注这些,毕竟裴老夫人是她的婆母,她自然万般小心的哄着供着,也不去细查她那边的支出。
现在想想,恐怕这些钱都是拿出去接济了她的好儿子!
毕竟裴云舟一没职位,二不经商,却能够带着外室在外面过的恣意潇洒。
这些钱,全都是从她身上吸出去的血!
侯平站在沈听晚面前,总觉得她和以前不一样了,那盯着自己的目光,像是经历过生死一样的凛冽,让他也忍不住心中胆寒。
可他又不敢说,毕竟裴云舟的事情他也是多少猜到了一点,自然知道这些银子的真正去处。
沈听晚见他不说话,就道:“侯先生若是说不出来个所以然,那我就不得不怀疑这些银钱,是你偷偷做了假账昧下了!”
沈听晚素白的手拍在桌案上,侯平登时跪了下去。
“夫人饶命!夫人饶命!”
侯平虽然是账房,可是说到底也是个下人,沈听晚现在是宁远侯的当家主母,自然是想怎么处置他就怎么处置!
更何况,做假帐昧下主家这么一大笔银子,送官查办最轻也是个流放。
他现在年纪一把,若是流放,那就相当于判了死刑!
沈听晚看着跪在地上的侯平,心中冷笑,“侯先生这是说的什么话?你要没拿这银子,我也不能把你怎么样啊。”
她的声音轻轻的,侯平却听明白了她的意有所指。
这钱,总得有个去处,既然不是他拿了,那就必定是别人拿了。
而这个别人是谁,不用沈听晚说,他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夫人,老奴万事不明,只是作为一个下人,主子说什么,老奴就得听着。”
侯平这句话说完,意思已经很明白了。
沈听晚点了点头,继续说:“侯先生,我这难听的话说在前头,这事,总得有个结果,不然这么大一笔银子,也总归要有人来负责。”
侯平的眼睛转了转,开口道:“夫人,您是府中主母,主持中馈,老奴自然会事事配合。”
“好。”侯平话刚说完,沈听晚就高声说了这么一句,“既然如此,那侯先生,就随我去做个人证!”
沈听晚说着,站起身来,也不管侯平的反应,就率先出了门,早已经提前准备好的两个小厮就上前押住侯平,一群人直奔寿安堂。
她今天有这么一出,自然是早就做好了决定。
整个宁远侯府,都是她自己掏空了嫁妆私产补贴,才勉强继续维持着这样的风光。
可是那老婆子竟然还偷偷拿着她从牙缝里省下来的钱去贴补她那个窝囊废儿子。
既然如此,那她就想办法断了他的贴补,让他在外面活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