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有人呼喊自己,孙良添好奇地转过身去,目光落在了远处的身影之上。待看清楚来人后,他不禁有些惊讶,因为那竟是自己的手下阿力和他的三名小弟。
显然,他们看到自己时也是颇为诧异,但随即就主动朝着自己这边走来。
“天哥!”离得近些后,阿力和身后的三位小弟齐声喊道。
“阿力啊,你们几个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孙良添点点头,但对于阿力等人的出现还是感到疑惑,毕竟这里不是荃湾,也不知道他们四个过来有什么事。
阿力刚准备开口解释,眼神却突然瞟到了一旁的亚细,嘴巴张了张,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亚细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自然明白阿力是有一些私密之事要向天哥禀报。考虑到自己只是个局外人,似乎并不适合继续待在这里,于是他便打算编造一个理由离开现场。
然而,还未等他开口,孙良添便摆了摆手,示意道:“没事,都是自家人。阿力,有话直说!”
阿力闻言点点头,虽然疑惑这个明显是泊车小弟的家伙怎么就成自己人了。但是老大都发话了,自己也不可能去反对。
于是,理清了思路,这才开口介绍起事情的原委:“天哥,您还记得您去濠江之前我给您打的那通电话吗?”
“那个欠债的?”
“就是他!”阿力点点头:“这小子欠钱不还,我找过他好几次,一直推脱说自己没钱。一个小时前我收到消息,他在这边一家地下赌档里。这不,我立马带人来堵他!”
“赌档?是个烂赌鬼?当初背调是谁做的?为什么会放贷给他?”孙良添皱着眉,语气里少见地透露出一丝严厉。
自己三令五申不准借贷给那些烂赌鬼和瘾君子,到底是谁不把自己的话当回事?
对视上孙良添审视的目光,阿力苦恼地挠了挠头,最后还是报出一个人的名字:“天哥,这笔账是贤哥同意放的。”
“贤少?”孙良添闻言不禁一怔,心中暗自思忖起来。要知道,根据他对贤少的了解,对方向来都是个守规矩之人,绝对不会无缘无故地违背自己下达的指令。
阿力眼看着孙良添投来狐疑的目光,心知自己若是再不解释清楚,怕是会引起误会。于是,他只得硬着头皮继续说道:
“天哥,您先别生气。其实这件事真不能全怪贤哥。我仔细研究过这笔账,当初放款的时候确实是符合咱们的规定的。只是谁也没想到,这小子后来竟然染上了赌瘾!”
听着阿力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道来,孙良添的眉头逐渐舒展开来。到最后,他已经基本弄清楚了整个事件的来龙去脉。倘若阿力所言属实,那么这事儿还真怪不得贤少。
欠钱的家伙名叫郑利容,一家三代都是商人。他家名下有两家公司,虽然他本人远不如他过世的爷爷和父亲那么能干,但在新界也算得上是个颇有名气的老板。
郑利容公司旗下有好几间食品加工厂,生产的各种食品饮料品种繁多,在港岛绝大多数的便利店中都能找到它们的身影。
而邓家最为辉煌的时候,甚至在尖沙咀拥有属于自己的店铺。
按常理来说,像这样的家庭,即使偶尔资金紧张,通过向银行抵押贷款,也能够轻易获得几百万的资金支持。正常情况下,他们绝不会陷入到需要借助民间借贷的困境之中。
然而,现实却就是如此出人意料地发生了。这背后必定隐藏着一些不为人知的内情。
“郑利容的家庭背景完全符合天哥你规定的放贷要求。而他可用于抵押的不动产也是大多属于优质资源,也是因为这个,我们这次借给他的钱远远高于其他人。”
“他借钱的目地当时查了吗?”
“查了,郑利容家的工厂受到外资企业的打压,收益大幅下滑。因此他想在内地建厂,利用那边的廉价劳动力打价格战拿回市场。
所以就在朋友的建议下,和某个投资公司签了对赌协议。协议内容我还没查到,不过可以确认的是,对方在协议签订后使了些手段,断了郑利容的资金链。
郑利容在内地的工厂都快建好了,结果硬是停工,推进不下去。连带着在港岛的工厂都受到了影响,工人现在还在闹着要人工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