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婉芳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大庭广众之下自己怎么好意思做出这种事!可是偏偏那颗悸动的心替代了她的理智,做出决定。
冷静了半天,朱婉芳觉得自己的脸一时半会是变不过来了。尤其总是忍不住回味起刚刚一触即逝的感觉,又很自然而然地联想到昨晚的疯狂。更像是在燥热的心里浇上了汽油。
双手当成蒲扇,扇了两下,毫无反应。朱婉芳不得不躲进洗手间用冷水浸了一下脸,这才有了些效果。重复数次,朱婉芳盯着镜子左右照了照,确定自己不会在阿爸面前露出马脚,这才回到了病房。
“把人送走了?”
“嗯,天哥走了!”朱婉芳若无其事地从孙良添送来的果篮里拿出一个苹果。
“阿爸,我给你削个苹果吧!”
“苹果不急,芳芳,你告诉阿爸一件事。”
“嗯?”
“你和这个孙良添到底什么关系?”
朱婉芳闻言正削着苹果的手一顿,原本连成一条线的果皮也在这一刻断落在地。
见自己随口一问,就让女儿有了这么大的反应。朱父忍不住暗自叹了口气,果然还是被自己猜对了。
朱父知道自己不聪明,但是他也只是不聪明而已,他又不是瞎。几十年的阅历让他很轻松地看出自己女儿和那个孙良添之间绝对有事!
自从孙良添走进这间病房,自己的宝贝女儿目光有一多半的时间都粘在他身上。而且眼神也很不对劲,绝不是看普通朋友时的那种淡然。反而有些含情脉脉的感觉在里面。
尤其是当孙良添说出两人是朋友关系的时候,自己女儿眼中的幽怨简直要化为实质了。
更何况孙良添一个江湖大哥,怎么会平白无故地帮助一个正在念书的普通女仔,要说没点心思他是不信的。
“我和天哥的事,阿爸你就别管了,三言两语说不清楚的。”朱婉芳犹豫了很久,最后只憋出了这句话。她心里明白,跟父亲解释太多反而会让事情变得复杂。
朱父听到这话,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知道,孩子长大了,总会有自己的想法和选择。作为一个父亲,他无法阻止女儿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但他希望女儿能够做出明智的决定。
“芳芳,不是阿爸啰嗦,阿爸只是想提醒你,做决定之前一定要想清楚。你是念的书多,应该比阿爸更聪明。别的也不多说了,你现在还是念书为主。等新学校的事办妥了,还是把精力全部花在书本上。”朱父苦口婆心地劝说着。
朱婉芳默默地点头,表示理解父亲的担忧。然而,她内心深处却对未来充满了迷茫和不安。她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能够放下一切,专心于学业;也不知道孙良添会不会成为她生命中的一道坎儿。
朱父看着女儿心事重重的样子,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怜爱之情。他深知江湖险恶,不想看到女儿受到伤害。尽管自己混得并不如意,但他在江湖上摸爬滚打多年,见识过无数江湖人士的兴衰荣辱。
自港岛社团兴起以来,那些曾经风光无限的江湖大佬们又有多少人能够善始善终?他们或被警方围剿,或死于内部纷争,最终都难以逃脱命运的捉弄。
他真的无法想象,有朝一日,自己的宝贝女儿竟然会经历如此残酷的场景——她深爱的人横尸街头。然而,这些劝诫的话语却如鲠在喉,难以直接倾诉于口。
首先,此刻的朱婉芳正处在青春叛逆期,对某个男子显然已有好感。倘若他这种做父亲的执意横加阻拦,恐怕只会激起女儿更强烈的逆反情绪,引发更为严重的后果。
其次,他们一家确实承蒙孙良添的慷慨相助。这种知恩图报的道理,他还是懂的。若在此刻翻脸不认人,那岂不是成了忘恩负义的小人?
于是,就在这般矛盾与挣扎的心境下,这位老父亲感到心力交瘁,一颗心都要被操碎了。朱父觉得因为宝贝女儿的事情,自己本就稀疏的头发怕是又要大把大把地掉落了。
而作为父女交谈的对象—孙良添,他根本不知道自己离开医院之后病房里发生的事情。
在医院磨蹭得有些久的孙良添,意识到时间已经不早了,于是他加快了速度,匆匆忙忙地往酒楼赶去。原本以为自己会来得有些仓促,但当他到达酒楼时才发现,他还是低估了那些赌徒们的兴致。
他望着一再推迟开宴的会场,眉头皱起,然后一把抓住正在安排事务的阿p,焦急地问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应该准备上菜了吗?为什么到现在一点动静都没有?”
阿p翻了个白眼,朝着某个包间的方向努了努嘴,回答道:“牌局还没结束呢!”
“一两场牌局没结束并不应该影响开席吧?其他人呢?他们在哪里?”
阿p无奈地摇了摇头,解释道:“他们都围在那里旁观呢!这次玩得比较大,所以大家都去凑凑热闹!”听到这个解释,孙良添心中的疑惑终于解开了。
港岛与濠江不同,在港岛赌博是被严格禁止的,任何形式的赌钱行为都是违法的。然而,法律总是有其灵活性和例外情况存在。比如,打麻将这种自古以来的娱乐活动就被允许,但对彩头有限制,且限制也并非一成不变。
今天这场牌局显然不属于正常情况。
“都是谁在赌?玩得很大?”孙良添好奇地问道。
“洪兴的基哥,洪乐的飘哥,新记的唐俊,还有忠信义的连浩东。”阿p回答道。
“连浩东?”孙良添闻言一愣,“这位忠信义二当家怎么来了?”
孙良添记得清清楚楚,午宴敬酒的时候可没有他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