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外面买回馄饨,身上还沾着寒气的少年见她仍在熟睡时,并未走过去打扰,而是默默的褪下身上的沾雪外衫,窝在了火堆旁烤火,等身体有几分暖意,方将那几个刚买的红薯放了进去。
很快,等阵阵香味冒了出来后,也馋得睡梦之人睁开了眼。
“表哥,馄饨你若是再不吃的话就要凉了。”粗哑难听的嗓音自耳畔处响起,使得原先脑子还有些混沌的时葑瞬间清醒了过来。
“马上。”她说着话,还再次用那小脸蛋蹭了蹭柔软的棉被。
又等她磨磨蹭蹭了好一会儿,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床。
因着这里未烧地龙,她罕见的给小脚脚套上了两双棉袜,以防被冻到了,余眼扫到外边树上一枝绿芽,方才看着人,幽幽道。
“你今日怎地起那么早,外头的雪可是化了。”
“今日雪是化了不少,连带着这天都比前几日要冷上几分,还有我刚才出去的时候,发现巡逻的人比前几日只多不少,就连这街上都贴满了表哥的画
像了,表哥现在倒是需要注意一下了。”
“这不是意料之中的吗。”
“表哥,你的衣服。”
红羽看着她那才刚睡醒,外衫凌乱,而露出内里那件天蓝色绣杜鹃花的肚兜一角时,连忙红着脸儿出声道。
时葑低下头看着胸前散落的衣襟时并未理会,反倒见着了一旁少年红着脸的模样升起了几分逗弄之心。
“红羽之前又不是没有见过,难不成你表哥今次换了件新的肚兜颜色后你便红了脸不曾。”
“表哥。”少年似恼似怒唤了一声,就连那耳根子都早已红了个彻底。
“好,我不说了。”随着话落,时葑方才整理了下她此时确实不太雅观的外衫。
今晨本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插曲,谁曾想到了夜间却是演变成了另一道与之截然不相同之貌。
因着天寒地冻,沐浴后的时葑便早早窝回了床上吃着那甜得有些腻牙的麦芽糖。
室内静悄悄的,只有指尖翻书时偶尔发出的细微声响。
屋外呼啸而过的刺骨寒风大得似乎想要将院中那株桃树给连根拔起才肯罢休。
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游走,连天上明月渐亮,星儿渐多时,那扇紧闭的木门方才被人推开。
刚沐浴出来的少年身上带着清冽的水气,同时若是在凑过去细嗅几下,还能闻到一丝与之不相符的栗子花香,味虽极淡,可对于闻习惯了的人来说,却是极浓的。
“我还以为你今晚上不会回来睡了。”正将手中书最后一页翻过去的时葑轻扫了眼进来之人,随即吹灭了离她最近的一盏油灯。
使得原先灯火通明的室内一瞬间黯淡下来,配合着外头咆哮的夜风与那影影绰绰的绯红色朦胧剪影,竟是透出了几分缱绻,旖旎横生之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