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马瞻也顺势起身。
“这房中有些闷热,本王去屋外略坐片刻,大人自便。”
说完抬腿迈出了房门。
倒不是顾及旁的,只觉得自己在这儿,别人还要敷衍着对他拘礼,实在是没意思得很。
……
院中有一座石桌凳,上头摆了几样简单的茶点,搁了一束木槿花,正适合小憩。
他道卫凌果然是个心思细腻的人,不但将院子布置得一步一景,就连细微之处也陶然得趣。
不像他的王府,景么,是深致刻板的。
人么,是不像活人的。
他欣然坐下来,自怀中掏出一册籍子,一边看一边轻声念诵。
“至晨,尸入庙门。”
“祝侑,奏《肆夏》”
“尸入祭室,坐于南。”
“帝执圭瓒裸尸……”
司马瞻越看越觉得触目惊心。
越看神色越难看。
“怎……怎会用尸体来做祭品?”
“还要穿上皇祖的冕服?”
“这些尸体是从何而来?殉葬?”
“怎么还有裸尸?”
……
“这些不是真的尸体,是活人穿上先祖的衮冕假扮,取敬畏之意。”
“那由何人来扮?”
“譬如下官啊……”
司马瞻蓦然回头,这才察觉是易禾在他身后搭话。
易禾冲他咧嘴一笑,露出一排莹润的牙齿。
“下官见过殿下。”
易禾晓得方才司马瞻离开是担心她守着规矩不好用膳。
所以稍稍加快了进食速度。
觉着有了六七分饱腹时,便也下了桌。
司马瞻拂了拂长袍摆缘,见她一脸的乖顺模样,也不好发火。
只冷冷质问她一句:
“你可知道,敢悄无声息站在本王背后的人,是个什么后果?”
易禾没听出旁的意思,只当他怪自己失仪,又躬身深揖了一礼。
“下官原是怕搅扰殿下,可惜弄巧成拙,却吓到殿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