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介绍道:“这位是太医署石医令的儿子石赟。”
石医令是太医署的长官,只是官衔不高,从七品上。
而太医署隶属太常寺一曹,这样算起来,石医令是易禾的手下。
还是不怎么能够得上见她一面的属下。
司马瞻安排得很是精妙,就是不知是刻意为之,还是赶了个巧。
石赟朝他一揖礼:“属下见过大人。”
易禾笑笑:“倒是怪了,你父从医,你却从军。”
石赟有些不好意思:“属下自小喜欢习武,但……但也学过一些医术,虽说不精,但若是大人有个小病小痛,属下也能支应。”
他这么一说,易禾就明白了。
看来石医令也是有意让他传承衣钵的,奈何他兴致实在不在这上头,只能让他做点爱做的行当。
“甚好,你表字是哪个?”
“回大人,属下表字寻方,今年十八了。”
易禾一叹:“看来本官没猜错,石医令真是干一行爱一行……”
……
因为是第一天上值,石赟也十分尽职,驾了半天车将她送到京郊。
戌时正刻,易禾准时入陵。
恰在庙前遇见了墓闭的鸿胪寺卿郑逸。
郑逸眸中含泪向她行礼:“易大人,下官出狱了。”
郑逸年方而立,这次来侍陵了半年,现在看起来竟有些垂垂老矣。
“出狱”是他们几个礼官私下的一些诨话,苦中作乐的说法。
易禾笑道:“恭喜大人。”
郑逸见四下无人,悄声道:“大人,这里的墓吏有些是贬黜而来,身上多少载着些过错,有些事不妨睁只眼闭只眼。”
易禾知他是好意,里头确实有些被贬一辈子守陵的,估计这些人没什么指望能出去,若是得罪结实了,难保不被报复。
“巡逻时若是有下半夜找地方打盹的,大人不用苛责。”
易禾心里暗笑,那也得我下半夜醒着才行啊。
“半月要锄草,一月要洗尘……其实若陛下近日不至的话……”
“郑大人,本官只呆十天。”
郑逸的嘴好半天才合上:“下官告退。”
易禾喊他留步:“郑大人回去之后,记得将使臣到京的事宜准备就绪,待本官出去就可执礼。”
郑逸转回身去:“要不,下官还是继续守陵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