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说又是因为梦,我开始有了兴趣。但我急着回家,只怕会耽误事。
我想让他过两天再联系我,可对方态度坚决,他告诉我,如果我不去,他就不走了。
其实他走不走跟我又没多大关系,他愿意留在风水铺,就让他留下算了,只要他不害怕。
关键是做我们这一行也有行规,有人寻求帮助,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能把人拒之门外。还有一点,如果拒绝了顾客,会影响自己的名声,到时候谁还愿意找我看风水。
除了看风水,做我们这行的,也会帮人解决一些生活中遇到的难题。诸如医院治不好的怪病,以及灵体上身这些,我们也能解决。
“我收拾好了,你要不要带几件衣服,还是等会儿我带你出去买?”红莲拖着一个行李箱,站在我房门口。
她今天穿的格外时髦,一件粉色的薄款风衣,配上米白色修身裤,再加上一双白色高跟鞋,配上她的鹅蛋脸,整个人看上去很有气质。
“我恐怕要回风水铺一趟,你能送我吗?”
“走吧。”
下楼开上红莲的小轿车,不一会儿就到了风水铺。
“他回来了,你自己跟他说吧。”
胡冰的父亲看到我,跟坐在铺子里那个中年男人说了一声,就回后院去了。
“你好,请问是白坤师傅吗?”
中年男人短发,国字脸,络腮胡,皮肤很黑,身材中等偏瘦。上身穿着一件破洞的旧西服,下身是一条灰色西裤,皮鞋上面全是尘土。
“大叔你别跟我客气,我不是什么师傅。我师父最近病了,我暂时代劳看铺子,您有什么问题就跟我说吧。”我走上前去,招呼眼前的大叔坐下,耐心询问起来。
大叔说他姓陈,清河县十里乡的一个农民。六年前,他的儿子走失了,这六年来,他一直在寻找,跑遍了大半个中国,可惜一直没有找到。
这几年家里的积蓄已经花光了,大叔的老伴儿因为儿子的事,长期抑郁,精神已经不正常了。
最近陈叔经常做一个奇怪的梦,他梦到自己的儿子回来找他了。但是梦里,他儿子的身体溃烂不堪,脸上还贴着一道黄符。
听大叔这么一说,我忽然想到了不久前那个灵体。那小男孩儿被大货车撞死之后,缠上杨慧兰,那天晚上我看了它的样子,跟大叔描述的很接近。
而且还有一点,那小男孩儿也是六年前出事的。
这会是巧合吗?
“您别着急,我尽量帮您找找,把孩子的生辰八字写给我吧。”我给他拿了纸和笔。
大叔写完孩子的生辰八字,我就开始推算起来。通过反复推算,算出来的结果很不理想。
根据扶乩寻人术算出,大叔的孩子可能已经不在人世了。
这一结果完全在我的意料之中,但我不敢明说。我怕大叔会接受不了,只是委婉的告诉他,再找下去也没有多大意义了,一切都是命数。
大叔又岂会听不懂我话里的意思,听我说完,眼泪就抑制不住夺眶而出。一个年近半百的人,当着我的面哭了起来,可想这些年他过得有多惨。
“您别难过啊,也许我算错了呢,毕竟我只是个徒弟,很多东西还不是很精通。”我试图安慰大叔,其实心里很清楚,绝对不可能算错。
过了很久,大叔才擦了一把眼泪跟我说,他想找到尸体。
中国人讲究入土为安,大叔只想找到他儿子的遗体,好带回来安葬。来之前,他就想到了,已经失踪了六年,很可能早就不在人世了。
只是他还抱着一丝幻想,希望他儿子能好好的活着,哪怕给别人做了儿子,只要活着就好。
既然人家找我帮忙,又是这种忙,哪能拒绝。即使一分钱不要,我也会尽量帮他找的,不过寻找起来恐怕会比较麻烦。
因为扶乩寻人,无法准确算出位置,只能大致算出方向。即使是这样,也比盲目的寻找好太多,至少确定了方向,能够少走很多弯路。
“大叔,我帮您找,别难过。”想了想,我答应了他。
“那太感谢你了,你们是咋收费的?”大叔摸了摸裤兜,从里面拿出一个皱巴巴的塑料袋,里面装的是钱。
初步估计,这里面的钱加起来也不会超过一千。这些钱可能是大叔辛辛苦苦才攒下来的,他给我我也不能要。
“您收着,别人收费,您就免了吧。”我委婉拒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