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知挑眉看他,戳穿道:&ldo;你不是修满学分了吗?还回去&rdo;向来沈凉川一知半解的话陆明知都是最先明白过来,这次也不例外,说到一半他忽然反应过来什么,笑意深了些‐‐看来这是要看别人的态度了。
一顿饭吃完,魏琛便领着两人到了常去的酒吧,他们到的时候开的包间里已经坐了不少人,沈凉川大致扫了一遍,只有几个他不认识,估计是魏琛或者陆明知在他不在国内的这些年认识的。
沈凉川走在最后进了包间,一进门,包厢瞬间哄了起来,问候了一番说不到几句就是喝酒,好不容易挨过一波,趁乱找了个不显眼的角落躲着时,头脑都昏沉了起来。
沈凉川独自在光打不到的黑暗中坐了会儿,忽然身边的沙发一沉,一个人影靠了过来:&ldo;凉川。&rdo;
来人是魏琛的堂哥,叫余城。高中时因为魏琛的原因聚会时见过几面,沈凉川不是很喜欢他,因为这人有意无意靠近他时总会产生几分压迫感‐‐就像现在。
余城漫不经心地靠在沙发上,偏头稍微凑到沈凉川耳边,话间带着若有似无的啤酒味,沈凉川皱了皱眉,不动神色偏头与他离了些距离,才淡淡道:&ldo;怎么了?&rdo;
&ldo;你回来了。&rdo;余城在笑,像是自言自语,眼里倒影着点点灯关,闪亮亮的:&ldo;过得好不好?&rdo;
&ldo;嗯。&rdo;沈凉川不欲多少,应了一声后起身准备朝外走:&ldo;去趟洗手间。&rdo;
沈凉川附身在水龙头前,用凉水冲了把脸,清醒不少,抬头时瞥见镜子里的自己,不知为何忽然发起了呆,直至身后响起开门声才回过神来。
&ldo;怎么了?&rdo;陆明知推门走进来:&ldo;刚才看见你和余城坐一起,说什么了?&rdo;
&ldo;打个招呼。&rdo;沈凉川淡然道。
&ldo;他找你?&rdo;陆明知看着他,眼里的疑虑没刻意隐藏,脸色也严肃了几分:&ldo;他是个gay。&rdo;陆明知顿了下,&ldo;你知道我是什么意思吧?&rdo;
&ldo;嗯。&rdo;沈凉川扯了纸巾擦手,陆明知的意思不过是余城喜欢男的,搞不好会喜欢他:&ldo;晚了。&rdo;
&ldo;什么晚了?&rdo;陆明知问。
沈凉川看起来没怎么在意:&ldo;三年前他就跟我表明过,去年还发邮件问我什么时候回,他喜欢我。&rdo;
&ldo;…&rdo;
沉默片刻,沈凉川转身看着陆明知,好一会后移开视线,说:&ldo;他呢?&rdo;
他语气轻轻的,眼里微不可见的带着闪躲。
陆明知叹了口气:&ldo;他知道了。&rdo;
&ldo;你说的?&rdo;
&ldo;不是。&rdo;陆明知说,&ldo;我原本按你说过一段时间以后再让他知道真相,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他自己先知道了。&rdo;
沈凉川闻言垂着眼睛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开口,声音低低地:&ldo;他知道了,可是他没有找我。&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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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你已经盯着手机看了快十分钟了,看什么呢。&rdo;王世磊约何谦今天一起吃饭,两人有一段时间没见面了,本来还想说说话,哪知道何谦坐下后手机响了一声,就见他跟神游了一样,盯了好一会儿也不见回神。
王世磊点完菜,啧了一声,&ldo;女朋友照片啊?这么入迷。&rdo;
何谦不知是没听见还是不想理他,仍旧盯着手机发愣,表情有些茫然,眼睛里却像是着了火,好一会后把手机放回桌上,视线仿佛粘在了上面,紧盯着不放:&ldo;没什么,菜点好了?&rdo;
&ldo;点了,刚才问你好半天也不见你应一声,我随便点了些。&rdo;王世磊说着一边不动声色地往旁边亮着的手机屏幕瞥,一个聊天会话群的界面而已。王世磊眯了眯眼,看清楚了上头的字,&ldo;高三一班,学生组织聚餐?&rdo;王世磊好笑道:&ldo;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呢,让你跟了丢了魂一样。&rdo;
何谦盯着群里的那句话看了数秒,抬手把手机屏摁灭了,没说话。
沈凉川回来了。
吃完饭后何谦直接回了家,本来王世磊还打算一起去打球的,但看何谦一晚上都魂不守舍的,便作罢了。
沈凉川回来了‐‐一晚上何谦上瘾般在心里不停地反复默念着这句话,脑袋里全空了出来,忽然间不明白这短短六个字是什么意思,意味着什么。
客厅里没开灯,安静的黑暗中,何谦坐在沙发上,从敞开的窗户拂进来的风把指尖燃着的烟快要燃到了头,何谦被烫了一下才像是有了意识,把它扔到了烟灰缸里。
何起看了眼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不知怎的想起带的学生平日里用各种办法逗他时,见他毫无反应时都挫败道:&lso;老师,你没有情绪。&rso;他今天确实难得失态了。
何谦笑了笑,黑暗中模糊不清的脸上却透着伤感与无奈。
他的情绪早就被那个人偷偷带走了。
他从茶几上拿起那张放着的照片,用之间一下一下、轻轻地擦过,借着探进窗来的那一点点月光,盯着照片上的脸,一如这些年盯着它的数夜里,眼里是一如既往快要满溢的温柔。
第二天。何谦是被一通电话叫醒的,教授在电话里说新做的实验出了结果,让他赶过去盯着那帮学生。何谦应了,站起来时感觉头脑有些发昏,他这两年抵抗力莫名差的不行,昨晚在沙发上睡了一夜,窗户也没关,摸了摸额头果然感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