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凤期垂着眼睛,沉默了片刻,到底是翻过了身,趴在床上。
罗兰微微一笑,金凤期这是和解了的意思吧?
他给金凤期垫上毛巾,卷起袖子,站在床边推拿。
推拿得用手指发力,尤其是拇指,罗兰大拇指按下去,感觉到金凤期有弹性的肌肤隔着衣衫传来热意,问他:“这个力度可以吗?”
“可以。”
罗兰先从他的头部按到肩膀,给他初步放松了一下肌肉,再重点针对后脑的穴位按摩颈椎。他跟着中医师父学了这么久,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辨认穴位,毕竟如果认穴不准,一不小心按错,那可是会出事的。
“有不舒服的就跟我说。”金凤期就连后脖颈的皮肤都很白皙,以至于罗兰按下去就红了,他有点怕自己掌握不好力道。
“嗯。”
罗兰边推拿边跟金凤期说话:“查你过去的事是我错了,跟你道歉。”
金凤期说:“算了。”
“不过如果你以前有过什么特别的过去,最好跟我说一声,免得被有心人挖出来中伤你。”
“我的过去普普通通,没什么好说的。”金凤期显然不想提这些,问罗兰:“你怎么大老远跑来了?”
“听陈松说有人刁难你,赶过来帮你撑腰。”
金凤期嗤笑一声:“那我倒要看看,我的经纪人要怎么帮我撑腰。”
金凤期闭着眼睛休息,陈松进来时,他都没睁眼。陈松用气声问:“金哥这是在休息呢?”
“没睡着,闭目养神。”罗兰示意他把苹果放在桌上,让他先出去了。
按了二十多分钟,罗兰停下手,坐在一边揉搓大拇指和掌根。金凤期又休息了一分钟左右,睁开眼睛坐起来。
“怎么样?头疼有没有好点?”罗兰期待地看着他。
金凤期扫了一眼罗兰发红的拇指和掌根,说道:“好多了。你学了多久?”
罗兰说:“从带你去看医生那天开始学的。”
金凤期算了算,那也有快一个月了,难怪前阵子经常不见罗兰的人影。他看到自己档案的那天,罗兰急匆匆从外面回来,身上带着中药味儿……那天他也是在学习推拿吗?
金凤期不由得打量罗兰,从前的罗兰只是一味地从他身上拿走,拿走饭卡,拿走围巾,拿走私人物品,拿走他的前途,而现在的罗兰学会了给与,学会了付出。
这是金凤期最抗拒的状态,也是他想象中爱上一个人才会有的状态。
爱让人付出所有,不堪一击。
“为什么特意为我做这些?”答案金凤期早已经心知肚明,但他就是想听见罗兰亲口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