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那我也不能麻烦你啊,你本来就忙!&rdo;陆酒酒抬眼瞅了瞅他,看他一脸不善的神色扁扁嘴。
任平生见不惯她这种委屈兮兮的样子,不管最开始谁占理,她这小表情一出来,结果仿佛都是他的错,连他自己都这么认为,所以难听的话到了嘴边不知怎么又给溜了回去。
换了语气,换了措辞,重新组织成了一句半带着安慰的话:&ldo;也不算麻烦,我今晚本来就值夜班。&rdo;
原本赵静怡给他打电话说这事的时候,他想都没想就一口回绝道:&ldo;没空!&rdo;可说完不知怎的,心里一阵空虚,鬼使神差地又补了后半句:&ldo;我今晚大夜班呢。&rdo;
像解释,又像……
用个不成熟的借口抛了个颇有心机的&lso;小竹竿&rso;等着他亲妈顺杆爬似的。
赵静怡多年的从医经验,不费力就抓住了漏洞,立马雀跃不已道:&ldo;你上大夜班前半夜还不是在医院睡?你去她陪护床上睡正好一举两得,看吧看吧,这就是缘分这就是命,别推脱了,就这么说定了!&rdo;说完怕他不答应,不等回应就&lso;啪&rso;地一声撂了电话。
这边的任平生不屑地撇撇嘴,心想:要不是他一时心软给个机会,哪来的缘分哪来的命?
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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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酒酒被推下去吃了晚饭,然后如愿以偿地去了对面公园透透气。
这公园挺大,里面有樱花园,人工湖,鸽子岛,甚至还有一个很大的篮球场,任平生就慢慢推着她,从公园中间穿到了对面,又从另一条小路穿了回来。
公园外是个大广场,他们出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广场上灯火阑珊,许多跳广场舞的大爷大妈花花绿绿地分出了好几个阵营,各自陶醉,各自妖娆,来回摆得正起劲儿。
任平生将陆酒酒推到外围,远远的看着,当一首又一首耳熟能详,节奏感强悍的旋律响彻耳畔,瘫在轮椅上僵硬了几天胳膊腿的人终于有些按捺不住,开始跟着节奏小幅度地晃荡摇摆。
身后的男人居高临下地垂眼睨着她,正好看到她毛茸茸的发顶,发旋儿周围还有一圈可爱润泽的光晕,随着她的动作忽左忽右的移动。
&ldo;你骨头痒是不是?现在不安生晚上腿又该疼。&rdo;他适时警告。
前面的人听话地止了动作,转头看着他,心情颇好的冲他显摆道:&ldo;你知不知道坐在你面前的是景州小区广场舞扛把子陆酒酒?&rdo;
晚风徐徐吹过来,将她鬓角的发丝吹乱,缠上笑眼弯弯的眼眸,像含了一池春水,映着漫山遍野的梨花。
扶着轮椅的男人有片刻的失神,又极快的醒悟过来,然后不以为然的撇撇嘴,讥讽道:&ldo;二十四岁就能享受退休生活,你们琴行很闲还是你很闲,你不会就我妈一个学生吧?&rdo;
陆酒酒:&ldo;……&rdo;
这人,说话真是直戳人心窝子啊!
她一脸受伤,把头怏怏的转了回去,却有几不可闻的声音从耳旁飘过。
&ldo;还扛把子,嗤…&rdo;
明明不屑的口吻,却饱含着满满的笑意,她怀疑自己听错了,确认性的一回头‐‐
还真就撞上了那人眸中洌滟的星光,唇角荡漾的弧度,和垂眼注视她的目光。
四目相接,偷笑被抓住现行的人瞬间敛去了所有表情,皱着眉,还态度恶劣地凶她:&ldo;看什么看?&rdo;
她呆呆的摇摇头,明知道这不是一个好时机,可还是被那笑容蛊惑,拉了拉他的衣摆,小声说:&ldo;任医生,越来越喜欢你了,怎么办?&rdo;
广场舞结束曲忽然轰轰烈烈地响了起来,声音比之前大了好几个分贝,任平生弯下腰,靠近她一点,声音很是不耐:&ldo;越来越什么?&rdo;
陆酒酒笑了起来,手往天上指了指,凑近他耳边,恶趣味地大声吼道:&ldo;越来越黑了,咱们回去吧?&rdo;
耳膜被刺激,他受惊地往后缩了下,拧眉瞪她的眼神更凶了:&ldo;我又没聋,你鬼叫什么?&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