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卿卿在距玉轻尘只一步距离的时候,手却被一直带有厚茧的大手拉住,眼前一身红袍的高大人影挡在她面前,怒目看向来人,言语却是平静。
“玉兄,这是何意?”萧铮内心思绪翻滚,面上确实不显,强自镇定。
“如君所见。”没有一丝地辩驳,眼眸略沉,复又抬头。玉轻尘一身白衣,依旧笑得犹如三月春风拂面,好似仙人。
“你可知你在说什么?”萧铮言语里含着浓浓的怒气与不可置信,眼神不经意地瞟向这两兄妹。
白衣飘渺如谪仙,红衣倾城如妖孽,却该死的和谐。看着不知何时走到自己身旁的人,满心满眼的都是另一个人。当初一眼万年,美得如梦似幻,醉了他的心,乱了他的魂。可是这些都只属于另一个男子,与他无关。
心不由自主地抽痛着,她的生死相许白头偕老从来与他无关,原来只是他一个人的痴心错付。
眼前白衣纤尘不染,却久久无言,终是一声叹息。人间自是有情痴,此恨不关风与月。
“玉郎自知已罪无可恕,”玉轻尘嘲弄地仰天一叹,眼淡淡地看向那身红衣巧笑倩兮的人儿,转向萧铮,却是出乎意料的坚定,“任君处置!竹儿,我却是一定会带走的!”
萧铮静静地伫立在原地,没有任何言语,红袍下的手却捏得吱吱作响。周围本来小声的议论声也渐渐消了下去,今日来的哪个不是人精,兄妹相恋自古不容,大胆如斯者更是少之,况且两人身世相貌皆是不凡,丞相家的公子小姐,还有那战功彪炳的萧铮萧大将军。理当讳莫如深,免招是非。
在场的人都看着那三人。各家少爷老爷大多是略带同情的看着萧铮的,成亲当日被抢亲不说,还是被未来大舅子抢亲。这当真是天大的丑闻了,那个男人忍得,都等着看这萧大将军如何处理。而各家小姐夫人则不同,均略带惋惜地看着那个白衣翩翩的人,卿本谪仙,奈何入红尘?
虽说在场男男女女的反应各有不同,有一个想法确实出奇一致地,都愤愤地看着那一身红嫁衣,人比花娇的人。红颜祸水,再多的话对着那倾国倾城的容颜,却是说不出了,只能无奈地叹一声孽缘。
萧铮无限挣扎,不想放手,不想让他带走她。他知道的,她这一走便是永远,他就真的失去她了。然而看着身边的人久久,她却连一个眼神也吝啬给他。到底是心中无他吧,那他又何苦强留,便放她走吧!萧铮轻瞥向那袭白衣,他和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呢,他们之间又何止一个他。
他终究有些不甘心,看着眼前耐心地等待他答复的人道,“受我三拳,你便带她走吧!”
“好!”没有任何犹豫。
不待众人反应过来,萧铮便向那人冲去,虎虎生风的拳,没有多余的花式,却看得出是用尽全力。若是打到人身上,必是非死即伤。在场众人大多不忍看,转过身去,只有少数人还在观望着。
玉轻尘被萧铮打了一拳,脸色有些苍白,身形却未动分毫。
“哥哥!”肖卿卿看着玉轻尘苍白的脸才反应过来,忙冲过去就要扶他。玉轻尘确是向她安抚地
笑笑,摆摆手拒绝了。转过身,脸上是云淡风轻的笑容,认真地看着萧铮。
“还有两拳!”
“哥哥,你这又是何必!”肖卿卿敛下眼眸,心下五味杂陈。眼前这个男人明明有千万种方法带她离开,只要是他,天涯海角她都跟他去。他却偏偏选了最不该最不应的一种,世人无辜却最是伤人。明明是九天谪仙,世俗流言又何曾会管你,怕是会被世人践踏得不成样子吧!现在又为她受伤至此,她何德何能得他如此相待。
萧铮也不禁有些动容,玉家玉郎确实非常人。不躲不闪受他一拳,明明身受重伤,依然云淡风轻。光这份气度,便值得人钦佩了!眼里的光黯了黯,若不是如此,定当引为知己。奈何命运弄人。
萧铮运足内力,连续两拳,没有丝毫的放水,这是对旗鼓相当的对手的尊重,也是为他夺妻之恨。
玉轻尘略颤了下,却依旧脊背挺拔如竹,面色却越发苍白。笑意不改,对萧铮抬手抱拳道,“谢萧兄手下留情,竹儿我带走了。”
萧铮没有回答,只是看着那一红一白的身影相携离去,眼神幽深。
肖卿卿参扶着玉轻尘,一步步向外走去,看着他脸色越来越白,心越来越痛。
“噗”玉轻尘猛地吐出一口血,本来苍白的唇也被染得殷红,有种妖娆的美。
“哥哥!”肖卿卿欲说些什么,却说不出口,眼泪一滴一滴地往下掉,浸湿了白衣,让白衣上的点点血晕开来,似一朵朵绽放的花。
玉轻尘抬手温柔划过她的眼角,拂去她肆虐的眼泪,轻声道,“别哭了,我会心疼的。不是说了吗?你的幸福我来给,以后再不让你哭了!”
“为什么?”肖卿卿看着他,却没有说话,之一想要个答案。为什么弄得自己遍体鳞伤,为世俗所不容。他明明可以带他远走高飞,做得不留痕迹,世人最多只是会道,玉家小姐无故失踪。
玉轻尘愣了愣,专注地看着她,仿佛她是世上最珍贵的珍宝,唯一地无可取代。在肖卿卿以为他要这样到地老天荒的时候,耳边传来他飘渺的声音。
“世间本没有那么多为什么,只是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