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响起,瞬间四周的民居爆炸起来,威力虽然不大却也是炸伤炸死了外围的官兵和围观的百姓,陆炳微微摇头低声自言自语道:“下辈子别看热闹了,看热闹容易看到惹祸上身。”
爆炸升腾起的热浪和土地上暄腾的烟雾弄的人看不清状况,杨登云冲了下去,左突右撞朝着囚车而去,手持两柄小短刀,小短刀犹如柳叶一般又薄又窄,可是锋利无比,兵刃上一如既往烦着蓝光应该是淬了毒。杨登云双臂挥动起来,小短刀划过官兵的躯体,即使他们穿着铠甲,可是绝非重甲总有暴露的地方,那就是杨登云下手的地方。
官兵纷纷倒地,终于有人喊了一声:“有人劫囚车!”众官兵爆炸后经过短暂的慌乱,就严阵以待了,可是在烟雾弥漫之中,哪里能看得清敌人的位置,如此一来人数优势就消失了,也结不成阵型防御。这就给了杨登云一对一的机会,在这种情况下,普通士兵哪能在杨登云手下走一个回合,倒地者多达十几人。
尘埃落定,终于众官兵看清了杨登云的身形,这时候杨登云已经接近了囚车,猛然那几个飞鱼服的锦衣卫抽出了绣春刀迎了上来,看架势应该是好手。他们合力朝着杨登云的上下左右路切去,不留一丝死角,杨登云后有大批官兵,前有好手断路,只见他脚尖轻轻一点飞跃起来,踩着人头夺路而去。
队伍之中,有一用斗篷蒙头之人喊道:“莫要放走了歹人!擒贼者,赏千金封千户。”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人一扑而上,也亏杨登云身形高超,否则定会被当场擒住。杨登云左右躲闪,险象环生,好在没被抓住。
陆炳一惊,刚才喊话的那人声音好熟悉,却忘了从哪里听过了,但自己可以肯定绝对听到过这人的声音。
杨登云吸引了大队人马,远离了囚车,陆炳动手了,他接二连三拉动绳索,炸药爆炸了起来,那些追兵纷纷倒地。其实这种火药引爆技术陆炳等人是不会的,这还多亏梦雪晴的功劳,她说可以化繁为简,只需要把火药聚集起来,搭配得当易燃易爆埋放妥当后,用小碟子托住半燃烧的木炭,这样足以撑得过一两个时辰。一拉动绳索,小碟打翻半熄灭半灭的木炭,火药就燃着爆炸了。
这种爆炸威力不是很大,被炸死的应该都在爆炸中心,都是被顶死的,或者撞死的,属于点背不能怨社会,命苦不能怨政斧的那种衰人。这和明代的火药成分有关系,所用的大多都是黑火药,陆炳只能用单纯的火药,不敢再火药上付上铁蒺藜等物,唯恐铁蒺藜飞度的太远扎伤了杨登云,若配上铁蒺藜,效果尤甚不仅能利用爆炸产生的气浪推动射杀敌人,更能洒落在地上阻挡敌人的前进。饶是如此,这等爆炸还是给追兵带来了不小的阻碍,让他们与杨登云的距离越拉越远。
杨登云往前狂奔着,他没有蹬踏着借力跃上房顶,而是跑到了屋檐下,背靠墙壁而立,嘴角带着一抹微笑喊道:“动手!”
追兵本来心中大喜,以为把杨登云逼入了绝境,力尽的他无法跃空而起,怎知杨登云的一声动手让他们恍然大悟起来:完了,中计了!
火铳愤怒的“吼叫”着,烟雾从枪口冒了出来,形成一片遮掩不清的烟雾,立刻暴露了释放者的位置,可是追击的官兵中不少人也中了铁砂,栽倒在地,在地上不断的呻吟着痛苦万分。
斜侧面的孟霖拉动了绳子,绳子拴在扳机上,一排固定好的火铳一齐开火,里面没有装铁丸而是较小的铁砂。铁砂呈扇形撒了出去,正中追兵的躯体。可是尽管这样,追兵还是源源不断的涌了过来,有高手已经朝着孟霖所在奔来,官兵们也纷纷找来梯子上房,兵分两路分别追击杨登云和孟霖。
囚车那边的守军越来越少,调虎离山之计已成,说时迟那时快夏大德突然从一旁的房上一跃而起,从天而降!他挥动手中的家伙犹如砍瓜切菜一般让囚车周围的人尸首分离,大步流星的奔到囚车旁,一杀猪刀把囚车的木栏砍得木屑横飞。夏大德收了刀,手掰住木栏暴吼一声只见那囚车顿时支离破碎。
于此同时,菜市场和早集方向大批高手涌了过来,陆炳倒吸一口凉气,看来正如梦雪晴讲的那样,这是个套,朝廷早就埋伏好了,只是自己并没有在他们埋伏的地方动手,而是选择了来的路上,这才得了便宜。
夏大德此刻已经一把扯住了杨飞燕,用力拔住嵌入底端的铁索,连根拔了起来,来不及给杨飞燕打开铁索,手腕粗细的大铁索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打开的,夏大德把杨飞燕扛在肩头就撒开腿狂奔起来。
没跑几步却觉得嘴中一甜,背后钻心的疼痛,震惊的侧头看去只见肩头的“杨飞燕”手持利刃插入了自己的后心,夏大德这才看清楚长发遮掩下的“杨飞燕”分明是别人,那凶狠毒辣的眼神是要置自己于死地。夏大德暴吼一声,抓住那人就往地上很摔去,可是那人的鞋底还抖出了一把穿鞋而入的弹刀,在被摔在地上之前用那刀朝着夏大德的前胸口又来了一刀。
两刀都是致命的刀,招招命中要害,要不是夏大德体格硕大健壮无比且皮糙肉厚,怕是立刻就栽倒了。尽管如此,夏大德还是略略失了力气,把那人摔在地上,虽然发出轰轰的响声,但是并没有把那人摔得筋骨寸断脑浆迸裂。那人疼的一声呻吟,反身爬了起来,发出公鸭嗓子的喊叫,听得出来他好像是个太监。夏大德看见那太监囚衣下的两团凸起,不觉得浑身起鸡皮疙瘩,抽出菜刀一个力劈华山从上而下砍了下来。
那人没想到夏大德受了两下致命伤还能负隅顽抗,于是抬起利刃迎去,一击之下却被震得双臂生疼,不禁大惊失色,这夏大德真是个猛汉,受了这么两刀还能有如此大力。
夏大德虽然鲁莽但也不傻,知道是中了计,也不颤抖狂奔起来,剧烈的奔跑让鲜血从他的前心后心喷涌了出来。夏大德夺路狂奔,陆炳连忙前去相迎,也得亏之前有逃跑方案,有备无患了一把,否则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
一直在指挥的那个斗篷遮脸的人快速狂奔起来,离着夏大德越来越近,抽出了一把细长的绣春刀,眼见就要追上夏大德了。猛然间听到耳边风声起,那人连忙回身挡去,陆炳飞身劈砍,虎头宝刀和绣春刀撞击在一起,顿时绣春刀之上出现了一个大口子,陆炳喊道:“二哥先闪,我随后就来。”
夏大德略一迟疑知道自己现在纯靠硬撑着,再留下来只能拖累陆炳,于是依然按照原来商定的路线撤退而去。
这时候那些从闹市赶来的高手已经到了,分成三波,一路去追夏大德,另一路追击杨登云和孟霖,剩下的则是把陆炳团团围住。
陆炳使出第四式两圆杀四方,众人不敢靠近,而斗篷指挥却迎身上前左右挥动绣春刀,意图去破陆炳的第四式,却被削中了斗篷也对亏他反应快及时躲闪,否则别说斗篷帽子了,就连头也得掉了。
这等遮掩消退后,陆炳大吃一惊,这人他认识,正是当时和黄迪在四喜堂内与自己打斗的国字脸。
那国字脸撤出了一步笑道:“陆炳没想到吧,咱们又见面了,功夫又精进了不少啊,可是力道怎么弱了不少,哎呀呀,你看我这脑子忘了你受伤了,剑鬼衣狼的这一剑刺得够狠的啊。”
陆炳冷冷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国字脸抬手命令渐渐靠近的锦衣卫好手止住了步伐,只围不攻,然后淡淡的说道:“鄙人姓江单名一个彬字!”
“啊?你就是江彬?”陆炳错愕到,江彬的脸上微微提起了一丝笑容,看来对震惊陆炳这个效果很是满意。陆炳随即平静下来说道:“怪不得你认识我,你本族的侄子,就是我的弄得,故而你才知道我的吧?”
江彬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说道:“如果单说是名字,是这样的,可是他又不是我儿子,只不过是我本族侄子而已,我只需要派旁人去就查一番该办谁办谁就好了,不用我这等职位的人艹心。所以那一刻我只是听说过,却没记住你的名字。可是当我得知你是夺命十三刀的陆家的时候,呵呵,我就上心了,陆炳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什么交易?”陆炳问道,他现在需要拖延时间,让孟霖夏大德和杨登云跑的更远,拖延住身边的这些高手,更主要的是刚才打斗之下胸口又开始渗血了,陆炳需要歇息一下。
江彬答道:“我免你的罪,不管是对我侄子还是这次图谋不轨的行为我都既往不咎,并且保你荣华富贵,更会告诉你陆家夺命十三刀的故事。作为交换的条件,你要把夺命十三刀教给我。”
陆炳注意到,江彬每提一次夺命十三刀,围住自己的这些高手中一些年岁较长的人就抖动一下,是下意识的颤抖。陆炳想不出个所以然,却呸了一声说道:“我才不会为了什么荣华富贵当朝廷的走狗,你换个台词吧,这台词太老套了,下一句肯定是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闯进来,坏人一般台词翻过来复过去就这几句。江湖有道义,万事应当义字当头,我不赞同莽撞甚至盲目的义气,但也要做到仁至义尽,所以要么你杀了我,要么放我走,让我跟你混,算了吧,你脸没那么大。”
“哈哈哈哈,江湖道义,可笑死我了。”江彬突然哈哈大笑起来,可是声音陡然而变,低沉下来阴冷的说道:“你还真以为他们对你是讲义气,年轻点的可能不知道,但是杨登云王振梓王鸣韶这三个老家伙不可能不知道夺命十三刀的可怕,养虎为患?引狼入室?都不是,他们是想借刀杀人,杀人损刀,一石二鸟的杀了你和我以及你们口中的那个大昏君,真实的目的你是不知道的。呵呵,再说赌上命来刺王杀驾怎能只为了天下苍生?没有私心谁会下这么大的血本?!”
陆炳站在那里愣住了,因为江彬说的有道理,这正是他之前所疑虑过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