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清一天过得混混沌沌,办公室闷热,加上空气干燥,他感觉嗓子好像有刀片在慢慢割,喝水也不顶用,让小李买了些感冒药,吃完药头晕乎乎的,会上没听进去多少,肌肉酸痛,坐立难安,但又不好离场,强忍着不适,开完了三个小时的会。
整个人蔫了吧唧地趴在办公桌上,邮箱里躺着一批批审核文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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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原晚上很晚才回家,陈文正穿着背心在阳台晾衣服,刚洗完的大裤衩往下滴着水,他看薛原一屁股坐在客厅。
“你老板加班到这个点?”陈文正把大红色脚盆里的水倒进阳台的水槽里。
薛原揉了揉太阳穴:“可不是,都病那样了,还去工作,真想不通有钱人的世界,又不差钱何必那么拼。”
陈文正把脚盆塞进水槽下面:“我记得他不是刚从东南亚回来,怎么病了?”
薛原随便调了个电视台:“不知道,应该是感冒,我感觉老板去东南亚就是去吃苦的。”
陈文正从中裤口袋里摸出支烟,顺带给了薛原一支:“嗯?他怎么了?”
薛原拢手点燃。
陈文正把客厅的推拉门拉开,好让烟味没那么重。
薛原:“都瘦脱相了,感觉快营养不良了,东南亚那么穷吗?我印象里好像也没那么差,上上个月我堂妹还去了普吉岛,我看照片很不错,海又绿天又蓝。”
陈文正心微微一沉,俞清已经很瘦了,脱相应该瘦的很严重,本来就没几两肉,真不知道这人是怎么想的,平时挑嘴就算了,出门还挑,摆明了完全不把身体当回事。
薛原把烟灰抖进烟灰缸:“想起来个事,差点忘了,我有个表哥在浙江那坐水产生意,最近想来上海这发展,他正在招运货司机。”
陈文正咬着烟,他今年要准备自考专科和自考本科,工地的工作对他来说并不适合备考。
陈文正:“工资和时间大概怎样。”
“工资比你在工地上可能低一点,时间相对自由,就是凌晨要跑货,早上九点以后就不用车了。”薛原继续道,“你考虑考虑,我表哥,特别表的那种,不算亲,你要没兴趣也没事,我是觉着比工地舒服点。”
陈文正点头:“行,我想想,你表哥啥时候来上海。”
薛原:“就最近,你不要太晚给我答复。”
“好。”
电视里正在放流感新闻,今年秋天流感大规模袭来,市民朋友注意保暖戴口罩,勤洗手多喝水。
陈文正看了两眼电视,想起俞清,舌尖刮过后槽牙,沉沉叹了口气,这人真是半点不让人省心,出趟国还能把自己搞瘦,生了病还能加班到晚上十一点,不知道是折磨自己还是折磨别人。
而且,他已经有两个多月没见过俞清,他们的聊天仅止于两个月前俞清那条链接,以及朋友圈的点赞之交。
他把桌上的烟塞进口袋:“我出门一趟。”
薛原看现在都晚上十二点多了:“这个点你去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