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我的……孩子……”嘶哑的声音从她喉咙里传来。
柳太医赶紧将婴儿抱过来放在三娘的旁边。
王三娘颤抖着伸出右手,轻轻地将他揽在自己怀里,动作温柔地不似一个樵女。
“真好看。”她歪着头盯着怀里的孩子笑的无比幸福。
笑着笑着,她就流下了两行眼泪。
将死之人或许是对死亡有所感应,她知道自己是回光返照一瞬。但是,能够看到孩子平安出生,她也满足了,至少,她和丈夫的血脉得以在这世间留存。
“穆大夫。”三娘轻轻唤了一句。
穆燕回走过来,在她身边坐下。
“多谢你。你是个好大夫。”三娘握着穆燕回的手,“我有一件事想拜托你。”
“你说吧,只要我能做到,一定会帮你办成。”穆燕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她愧疚,之前还安慰三娘能够救她和孩子,如今,却救不了她了。
“我知道自己时日无多了,临死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我的孩子。”说完眼泪又止不住流了下来。
她吞了一口气,继续道:“我想拜托穆大夫,能帮我找个好人家收养他,不求他过得有多好,只要他健健康康地过完这一辈子就好了。千万不要让他落到我哥哥手里。”
穆燕回想起门口她那个嫂子的嘴脸,顿时明白了。
“没问题,我答应你。”穆燕回回答的很干脆。
穆燕回:“你给孩子取个名字吧。”
三娘又恢复了温柔的一面:“我就取个小名吧,叫安儿。希望他这辈子平平安安,健健康康。大名就留给他的养父母取吧。”
她抚摸着孩子的脸庞,不舍道:“安儿,娘的好安儿,原谅娘不能陪你长大了。但是,娘会一直在天上保佑我的安儿的……”
话未说完,在场的人纷纷背过身偷偷抹泪。
“谢谢你们了。”三娘对着在场的三个人道。
大家又围在她身边,陪她说了一会儿话。
“我已经没有遗憾了……”渐渐地,三娘的胸口不再起伏,她像是睡着了一般。
一时间,大家都默不作声,给她做最后的道别。
孩子似乎是感受到了母亲的离去,扭动着小小的身板嚎啕大哭。
柳太医赶紧抱着孩子走了出去。
他刚出门口,大家便都围了上来,新生命的到来让大家的脸上笑容可掬。
柳太医将孩子交给一旁已经平复下来的小翠:“小翠姑娘,你先抱着他。他的母亲三娘已经逝了,等会给孩子找个乳娘先喂点奶。”
“什么?三娘没了?”三娘的哥哥似乎不相信,但是后一秒他就换了一副嘴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