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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第1页）

&ldo;液化气罐，&rdo;我摸着下巴说，&ldo;也就是说，起火的时候液化气罐仍在往外喷气。&rdo;

&ldo;一点儿不错。&rdo;林涛说，&ldo;我们分析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先是把液化气罐从厨房搬到了卧室，放在席梦思床的旁边，把出气口对准了席梦思床，然后放气。放到一定程度的时候，房间里有了一定含量的液化气，此时点燃，会造成爆炸、冲击波。火焰瞬间点燃了仍在往外喷气的液化气罐，所以席梦思床和床上的尸体烧毁得最严重。&rdo;

&ldo;也就是说，虽然起火点在床边，但点火的位置不一定在床边。&rdo;我说，&ldo;在房间里充斥了液化气的情况下，在任何位置点火，都会导致一样的结果。&rdo;

林涛点了点头，说：&ldo;是这样的，点火点，恐怕不好确定了。&rdo;

&ldo;未必。&rdo;我神秘一笑，说，&ldo;去吃碗面条，然后继续。&rdo;

&ldo;筛灰？&rdo;林涛问。

我点了点头。

整整一下午的时间，我们勘查组都在对蛇皮袋里的灰烬逐一进行筛取，筛去一些小颗粒的灰烬，留下一些较大的物体，然后观察这些物体来自哪里。这是对火灾现场进行全面勘查的一种手段。烧毁到这种程度的现场，只要能点燃的，几乎都已经化作小颗粒的灰烬了，留下的，都是一些不易烧毁的金属物件，这些物件中，就可能找到一些关键的线索。

在筛了近三个小时后，筛灰工作在林祷的一声欢呼中结束了。

林涛在一个标注为&ldo;h&rdo;的蛇皮袋的灰烬里，找到了一个打火机的防风帽。

&ldo;打火机的位置，很有可能就是点火的位置。&rdo;林涛说，&ldo;这个h号蛇皮袋对应的房间位置，是房间的窗户边，也就是伤者被发现时所蹲着的位置。&rdo;

我重新走到现场，模拟了当时刘晨彬蹲着的位置，说：&ldo;如果是处于这种状态点火，起火后，因为起火点是床边，所以刘晨彬是背部稍左侧对着火源。这和他身上的烧伤形态及位置，完全吻合。&rdo;

&ldo;而打火机的防风帽也是在这里发现的。&rdo;大宝嘿嘿一笑，说，&ldo;很能说明问题啊。&rdo;

第二天一到专案组，我们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刘晨彬的情况。

按理说，经过一天的恢复，加之并没有实质性的体内损伤，刘晨彬应该恢复神志了。可是，侦查员的介绍却和此推断大相径庭。

&ldo;刘晨彬仍然处于昏迷状态。&rdo;侦查员说。

&ldo;什么也不能做？&rdo;我问。

&ldo;能吃点儿稀饭。&rdo;侦查员说，&ldo;我的勺子递到嘴边，他就张嘴了。&rdo;

&ldo;那还叫昏迷状态？&rdo;

&ldo;谁说不是呢？我觉得他就是在回避问题。&rdo;侦查员说，&ldo;真郁闷，我都没喂过我儿子吃饭，倒是天天喂他吃饭。&rdo;

&ldo;医生有论断吗？&rdo;

&ldo;他的主治医生找来个精神科的医生，那个精神科医生说，刘晨彬现在是什么急性短暂性精神障碍。&rdo;侦查员说。

会场沉默了。

&ldo;没关系。&rdo;我笑了笑，说，&ldo;即便是零口供，也一样可以确定刘晨彬杀人的犯罪事实。&rdo;

&ldo;哦？有证据吗？&rdo;侦查员问。

我摇摇头，说：&ldo;因为是被水冲刷过的火场，直接的物证怕是没法找到，但是现在我们掌握的一切情况，足以构建起整个证据链。&rdo;

&ldo;愿闻其详。&rdo;分管局长插话道。

我清了清嗓子，说：&ldo;我觉得，这个案子最关键的一个问题，就是死者占士梅的死因是什么。要说到这个问题，首先得搞清楚占士梅是生前烧死，还是死后

被焚尸。&rdo;

&ldo;这个很简单吧。&rdo;侦查员说，&ldo;我听过那个什么张举烧猪1的故事，古时候就能解决这问题了。&rdo;

1张举烧猪的故事，在&ldo;法医秦明&rdo;系列第三季《第十一根手指》中曾有介绍，张举通过烧猪的实验，验证了生前烧死和死后焚尸的分辨方法。一般来说，法医主要是通过死者呼吸道内是否存在&ldo;热呼吸道综合征&rdo;以及烟灰炭末来判断是生前烧死还是死后焚尸。现代科技还可以通过死者心血中的一氧化碳含量检验来予以分辨。

&ldo;虽然这个尸体的焚毁程度严重，但是我觉得还是可以明确死者占士梅是死后焚尸的。&rdo;我说，&ldo;主要有这几个依据：第一，残留的食管和气管、支气管、细支气管内，甚至口腔内，都没有发现烟灰和炭末。这个就和刚才那位同志说的一样，张举烧猪的例子就是如此。&rdo;

&ldo;可是，不能仅仅依据此现象来下结论。&rdo;大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