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莹翻开题本,脸忽然就青了。
她霍地起身,一把抓住江月,道:“你随我来,我们一同去见圣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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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本中的消息,骇人听闻。
简单来讲,便是朝臣、内臣和宫中妃子,合起来对太子下手,误伤了二皇子。
而他们下手的原因,又与远在封地的某个王爷有关。
再往深里去想,已经被清算掉,该流放流放,该杀就杀的柳氏世家,竟也和这位王爷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只是,虽然已经查到内臣中有掺和进来的人,可那人却藏得很严实,西厂完全查不出他的名姓来。
朝臣那里,势力驳杂得很,便更加难说。
朱莹带着江月来到皇帝那里,细细的与他分说了。杨固检气得脸色紫胀。
他怒了一会儿,很快冷静下来,说道:“西厂虽一直在查着庆王,怎奈他一向没什么动作,拿不到证据。”
朱莹腹诽,可不是拿不到嘛,别人有不臣之心,肯定会暗地里招兵买马,做得再隐秘,也逃不过西厂的探查。
这位庆王除了正常交际以外,什么都不做。
皇帝又素常待兄弟姐妹们不错,不肯叫王咏放任手下人,去关注王爷们和友人的私交言谈。
谁知问题就出在这里!
她偷眼看皇帝,心说皇帝怕不是肠子都要悔青了。
杨固检思索许久,对朱莹说道:“此事便先压下吧。你找别的由头,把涉事之人都打下去。至于世家……先不要动。”
他说着,语气里藏着些微的悲哀。
世家啊……
若无能一下子掐断其根本的理由,便是他们生了不臣之心,也绝不可随便动作。
他的大哥,便是死在世家手上的。
做得干干净净,叫皇室明白他因何而亡,却找不出一丝一毫的证据,来为他报仇雪恨。
那是世家,对他兄长的报复。
由此,他深恨、忌惮着世家,同样又恐惧着他们。
朱莹紧咬牙关。
她第一次在皇帝跟前发起了犟:“圣上,怎么能轻易放过那个――”
“朕知道你恨。”
杨固检打断她。他给江月去了个眼色,江月会意,匆匆退出内室,关上屋门。
杨固检严厉地看着朱莹:“治国者,岂能随心所欲?你若不明白轻重缓急,也就不必代朕做事了。”
朱莹一口气郁结于心,血气翻涌。她浑身都在发抖,道理她都懂得,可她就是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