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什么状况?是纯粹来北京玩儿还是有什么事儿?&rdo;
&ldo;没事儿,就是自己一个人待着闷,就想来北京找你们待几天。&rdo;
&ldo;我大概三天后就回去了。&rdo;我说。
&ldo;那时候,我大概也走了。&rdo;莱特叹了口气。
我觉得他应该是遇到了什么事儿,绝不仅仅是一个人待着闷了,但我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尽管我总能感觉到一些什么,但是对方不想讲的时候,我也不会问。
&ldo;那你找英姐他们吧,让她带着你吃喝。既然到北京了,就玩儿的开心点儿。这次见不到,下次换我过去你那边找你呗。&rdo;我说。
&ldo;好啊。你说的啊。&rdo;莱特转瞬就兴高采烈了。
&ldo;莱特,我不得不说,你比姑娘好哄多了。呵呵。&rdo;我说。
&ldo;去你的吧。我要是姑娘我就天天哄着你。&rdo;
&ldo;还好你不是姑娘,你要是姑娘,我就得浪迹天涯。&rdo;
收了线。跟同事去酒店放了行李,就投入了工作中。晚饭非常混乱的的吃了几口,又继续忙。我希望效率快些,能早些回北京,这样还能在莱特走之前见上一面。不过很快,第二天,我这个念头就像泡泡一样被戳破了,因为实在忙乱,保持快频率,保守的讲也还是要按计划的日期回北京。
第二天,车子路过一个开放的小公园的时候,堵住了。我侧过头看着那个公园,已经是傍晚的时间了,阳光只剩余辉,一个老人坐在一个长椅上,我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侧面,老人看着一个方向发着呆,宽宽的长椅衬的那个老人更加的瘦小,她的双手放在膝头上,定定的看着什么出神。我突然就觉得鼻子很酸,我特别受不了看到孤单的老人,路边地铁里行乞的那些残疾人,我都可以看的淡漠,但是惟独老人,不行。
我还记得,西直门地铁还没改造,还没有13号线的时候,出口长长的楼梯下总有一个老人,穿着洗的就要发白了的老式军装,一张粗布上用黑色的笔写着他的拮据,挂着他的军功章,我虽然已经记不得那个老人的样子了,但是我记得他挺的笔直的腰背,老年人都会有的苍白的脸庞,有一段时间,我经常去西直门,在傍晚的时候,有时候是在家吃了晚饭后坐了地铁就过去了西直门,我明知道看到他,我会心酸,但是我仍旧经常去,每次都放几张崭新的五块钱(我有收集五块钱新票的习惯)在他面前的小盒子里,一次放多了我怕他会看向我。那时候,我通常都是出地铁上楼梯的时候放几张五块钱给他,上了楼梯,过一会儿再下楼梯,放几张五块钱给他,然后自己坐地铁回家。再后来,他就不在那里,我希望是他的问题从根本上得到了解决,他再也不需要在地铁的楼梯下等待路人的帮助了。
扯的有点儿远了。那个小公园的老人,突然让我想到很远的未来。想到布里斯班的那个老人家,他的妻子去世了,他守着他们的文具店,想念她,他记得她的美。如若有一天,景然也离开了,我或许也会像这个傍晚的老人一样,坐在一个小公园,看向一个方向,发呆,过往的记忆在脑海里浮现,发呆只是为了掩饰内心的情绪,掩饰爱人离去后岁月都无法抹平的哀伤。
那一刻我很想给景然打个电话。我想念她削瘦的肩,想念揽着她的腰时,从心底里涌出的对她的感情,我想念她的味道。可是车里还有同事,我不知道电话接通后,我能说些什么。我只能忍着很酸的鼻子,低头给景然传了一条简讯&ldo;景然。我想你。&rdo;
过了五六分钟的样子。景然回了简讯。&ldo;萧墨。小区的花园里有一个孤单的老人,我偶尔能看到她,早晨或者傍晚。今天我没有路过她坐的椅子,我坐在椅子的另一边。你知道的,我不懂得跟人搭话,她也没有跟我讲话。我在想,这样一个长椅,我想要你坐在我身边。&rdo;
景然的这条简讯我看了好几遍。我在另外的一个城市看到了一个孤单的老人,而景然在北京,和一个同样孤单的老人坐在一张长椅上。景然,不是我羁绊了你,也不是你羁绊了我,我们就该是这样的,同步呼吸,同步感受。
为了缓解气氛,我回景然&ldo;坐在你身边,我可以搂着你的腰幺?&rdo;
&ldo;可以。&rdo;景然只回了两个字一个句号。我的左手手指微微的发麻。
j说我满脸都写着&ldo;归心似箭&rdo;。是的,我想快些回去北京,我发觉我从未有过离开北京后,那么那么的想要回去。我想牵着景然的手,去坐她家小区花园里的那个长椅,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在她耳边说我想她,说到她皱眉嗔怪的看向我。
但,我仍旧要奋斗在工作第一线。揣着满心的想念。
终究,工作还是拖延了,第四天的时候,我回了北京,莱特的飞机比我降落北京早两个小时起飞离开北京,我地理不好,不知道我们有否在空中擦机而过。
落了地,j带着文件若干去公司复命。我回家放了行李,洗了个澡,奔赴景然家附近的餐馆和她汇合,一起晚饭。本来景然说要来机场接我,我又不想让她开车过来机场再开车送我回家,还要等我放行李和洗澡,索性约在餐馆。
进了餐馆,景然坐在我们经常坐的位置,低头翻着一个文件夹。我绕到景然的身后,合上她正看的文件夹,说:&ldo;主编,已经是下班时间了哈。&rdo;
景然侧过头看站在她身后的我,不知道是不是角度问题,景然的眼神儿在那刻显得柔媚无比,我险些无法自持的腿软。只能故作镇静的咳嗽了一声。坐到景然的对面。
景然把文件夹放在身旁的椅子上。双手交握在桌面上,看着我。我也看着她。直到服务生在我们桌旁走过两三趟之后,景然说:&ldo;点餐吧。&rdo;
吃饭过程中,景然轻描淡写的说,莱特前天打电话给她约她去酒吧,还有英姐文哥和小婷。
我放下刀叉,问:&ldo;你去了幺?&rdo;
&ldo;去了。&rdo;景然擦了下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