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日从李家回来,下车的时候章元敬忍不住跺了跺脚,无比的想念上辈子的暖气,&ldo;六爷爷,您进门喝杯姜汤再回去吧。&rdo;
章老汉倒像是熟悉了这边的气候,不在意的说道:&ldo;我回家再喝就是了,快进去吧,你可不能冻病了。&rdo;说完也不等他挽留就走了。
章元敬无法,只得带着余全往里走,一边带着几分羡慕说道:&ldo;你说你怎么就不怕冷呢?&rdo;
余全咧嘴一笑,不在意的说道:&ldo;这也不算太冷,以前大冬天的我还在青州里头洗衣服,有时候手指头都没感觉了,今年我都没长冻疮。&rdo;
这么一听,章元敬倒是觉得自己太娇惯了,笑着说了一句:&ldo;得,不过你也怕老是站在门口等我,要么进来陪我读书,要么去角房待着,别吹了冷风。&rdo;
余全一听,倒是带着几分不好意思,摸了摸后脑勺说道:&ldo;我就是怕给少爷丢人。&rdo;
这话却是有缘故的,余全看着憨厚,其实也确实是个憨厚人,让他劈柴干活倒是可以,让他读书就打瞌睡,有一次就在李玉山的眼皮子底下睡着了。
虽然李玉山懒得理会书童,并没有针对他多说什么,但余全却觉得丢了自家少爷的脸,以后再也不进学堂了,不是在门口候着就是在其他地方待着。
平日还好,到了冬天门口有风有雨的自然很冷,章元敬劝了几次他才进了角房。
章元敬听他这话,笑着说道:&ldo;这有什么丢人的,书房里头点着炭火,热气一熏自然容易睡着,若是你听不进书,就在心里背我教你的口诀,学一学算数。&rdo;
相比起读书来,余全显然更接受算数一些,听了这话就点了点头,表示自己会努力。
说话间他们就走到了内院,姜氏早早的准备好了姜汤,进门就给他们一人一碗灌了下去,生怕这时候忽冷忽热的惹了风寒。
看着孙子乖乖喝了,姜氏倒是感叹了一句:&ldo;得亏去年你考的时候天气好,要是放到今年那不是遭罪吧,哎,这几天城里头的大夫都被抢疯了。&rdo;
风和日丽的时候,考一场试还会有人病倒,更别说这种糟心的天气了,只可惜县试的日子早早就是定了的,若是遇到了鬼天气,一般也不会随意修改。
章元敬也跟着庆幸:&ldo;是啊,听师兄说,今年第一场就刷下去大半的人,里头好多都是身体撑不住,半路就被抬出来了。&rdo;
姜氏又说道:&ldo;可见你书里头说什么,身体是科举的本钱,也是有道理的。&rdo;
章元敬笑了起来,打趣道:&ldo;奶,你都记着呢?&rdo;
在书出来之后,姜氏也不管自己有没有兴趣,愣是让章元敬在他们面前念了好几遍。当然,她还带着儿媳孙女把书烧给了地下的人。
每逢科举,几家欢喜几家愁,这一年牛家的气氛却是有些怪怪的,牛家老大老二的房里头,对这次考试还是不看好,虽然他们家老三这次没躺着出来,但这都第六次了,他能考中的话早该考中了,白费了那么多银钱。
牛家老爹老娘那边,却还是带着一丝希望,到底是最疼爱的小三儿,自小就是聪明伶俐的,若是能考中的话自然是最好,若是再不能,他们也总不能为了一个儿子,让其他的儿子都寒了心,毕竟是小门小户,再多几年就供不起了。
书房里头,一样刚喝过姜汤的牛明目光熠熠生辉,他有信心自己这次一定能过,那些考题他确实是都会,答得也干净,若是顺利,至少能够拿到童生!
牛明有些激动,又怕自己竹篮打水狂欢喜,这些年他别人嘲笑的多了,这会儿也不敢泄露分毫,只是把自己关在房中看书,这看的还不是四书五经,而是那本薄薄的必备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