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判对他的难过无动于衷,把他甩开,进房间站了会儿,用手机订下明天去金舟的机票。
蛋糕被原封不动地丢在茶几上,已经有些坏了。
可悲的疯子
金舟是个阴天。
游判在中午抵达,他不想把时间浪费在吃饭上,买了面包应付,马不停蹄地往益园山上赶。
司机本来还热情地迎他上车,听了地址后忽然变得安静了,游判知道这个地址肯定有什么特别之处,但他现在没心情聊天打探,和司机一起保持沉默,似乎把全世界的死寂都归拢到了车厢内。
驱车一个半小时,目的地到了,在半山腰。南方的冬天没雪,只有阴沉沉的天一直往下压,季节的尾巴就拖在身后慢慢蹭,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看到点春色。
这里的寒气是往骨头里钻的,游判下车后被猛地灌了一身,连忙合上外套的拉链,在银港尚能保持的风度完全拜倒在南方的冷风中。
路边的树无精打采地支着树杈,灰色的光杆子,偶尔有点绿,冒得相当费劲。
顺着山路往前,几步之外便见一幢白房子,墙上竖着一排字,游判看清了,难免心惊——益园山精神病院。
前台只有一个女员工,见人进来了,公式化的笑容便露出:“先生您好,需要什么帮助?”
游判说:“我来探望病人。”
“好的先生。”前台将手放上键盘准备查找,“请告诉我病人的名字。”
“古静渊。”
前台表情一僵。
“怎么,没这个人?”游判问。
“不、不是。”前台小姐对自己的失态有些抱歉,笑着解释,“只是古先生入院后两年了,您是第一个来探望他的。”
游判开始套话:“这在你们医院很少见?”
“倒也没有。”前台说,“我在医院工作了很多年,几乎什么病人都见过,也有那种将老人一丢就是七八年,从来不露面的家属。”
游判:“那为什么独独对古静渊记忆深刻?”
“先生不是本地人吗?”前台笑着看他。
游判说:“不是。”
“难怪您不知道。古先生当年入院的时候,伴随着一件轰动全市的新闻,当时媒体疯狂报道,几乎到了家喻户晓的地步,时间长了,提起的人才慢慢变少。”
“什么事?”
前台为难了:“在工作期间,我不方便说太多病人的私事,您和病人什么关系?”
游判早就想好了对策,道:“大学同学。”
说着,他递过自己的身份证。十分凑巧,他和古静渊是同岁,前台没有怀疑,也没有过多盘问,因为古静渊确诊的病是不具备任何攻击性的,这两年经过治疗状态一直很稳,可以正常沟通,思维清晰,完全能达到正常人的水平。
前台将古静渊的状况交代给游判,让他填了资料,告诉他病房的位置。
白房子后面便是个方正结构,几栋小楼围着中间的绿化,有山有水,颇为雅致。游判通过标识寻到古静渊的病房,按照工作人员提前告知的方法,敲过门后直接拧开门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