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面色一沉,望着他道:“你要美人,不要江山?”
韶祯抚了抚女子青丝,道:“……天下贤能多得是,少我一个不少,多我一个不多,你们谁爱做皇帝谁做去,白爻不姓韶……而宋清挽,只有一个,能占有她的人,也只有一个……”
顾南城千算万算,就是没算到,他平日里对白爻皇的了解竟出了一步差错!他以为当初这个皇位之上的男子对二皇子韶季赶尽杀绝是为了高枕无忧,后来励精图治将白爻治理得井井有条亦是因为他想做一位德政明君,哪曾想,这些居然全是他的障眼法!韶祯看似信任的将大部分权利交给他却又表现出不怎么希望他权高慑主的样子以此来打消他的疑虑,好让他一步一步部署乱国之策,走向错误的威胁方向,然后在最后摊牌之时,所有的筹码变得一文不值……
顾南城心中已把所有利害关系想清,他自然知道,此时他与他,没有赌局,只有争夺。
“……你打不过我。”他陈述事实。
韶祯笑:“我知道。”
男子眯眼。
“……你舍得让她同我一起死吗?”
顾南城不说话,只是望着他。
韶祯笑着:“……从你把她放在我这里开始,你就输了。顾南城,这是一个僵局。”
“是吗。”男子笑,“……若我说……我舍得呢……”
韶祯愣。
“……我杀了她……然后陪她一起死。”男子话音落,手里一枚银针便“嗖”的一声向宋清挽射去,眨眼没入心脏。女子望着殿下的男子,微微一笑:“……昳华,这情,我终是能还清了……”她轻轻合上眼,一滴泪滑入鬓中,女子毫无生气倒了下去。
一个笑,击败了一辈子;一滴泪,还清了一个人。
殿上的人抱着她,手颤颤的伸到她鼻翼下……
“……挽……挽儿?”
前一刻她还在自己怀中,她的心跳他还感觉得到,而下一刻……她便毫无声息,身体残存的温热感让他怀有希冀……怎么就这样死了呢?
顾南城转身离开。
桑桑,这最后的帮助,希望有用。
若是他执迷不悟,这白爻皇帝,他亦不妨为了她当当。
清挽不知这山堑里的树是什么树,前几日菡了包,今日一大早,施施然盛放。粉红的颜色,似桃花却比桃花娇小饱满,一路过去,是一排一列的粉红,弯弯绕绕,绵延至无尽处。
小径红稀,芳郊绿遍。满树海棠,是为相思。
她学吹箫,自己谱了曲,取名《竹从寺》。这是一个很怪的名字,许樱苏不懂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