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身后的门突然被打开了,走出来的医生叫住他,递给他一张病危通知书,他面色镇定地签下名字,手却难以自控地微微发抖。
在门被重新关上之前,他向里面望了一眼,内心挣扎数秒才低声恳求道,“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孩子,我的oga还没有亲眼见过他,也还没有机会抱过他。”
听到alpha的恳求语气,医生微愣,随即认真回答道,“请放心,我们所有医生都会尽力的。”
任绍远点点头,继续道,“谢谢。”
看着抢救室的门关上,他还良久地站在原地。现在的他还不能转身离开,如果叶涣宁知道的话,也一定会寸步不离地守在抢救室外。
产科病房里,虽然夜已经深了,叶涣宁却还醒着,只不过意识有些模糊。
在alpha离开后,过了一会儿,他便感觉到身体的异常,额头的温度一点点攀升上来,他感到越来越冷,即便是将自己完全蒙在被子里,他还是冷得发抖。
身体某一处陌生的疼痛愈演愈烈,他下意识小心地不去碰触,已经这样不舒服,他却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
他一声不吭地静静熬着,身体的温度慢慢变得滚烫,他高烧得已经动不了了,哪怕后来求生的本能和想念孩子的思念发作,他却不论如何清醒不过来了,视线也变得模糊不清。
不知道过了多久,病房的门被从外打开了,紧接着随着alpha走入,门被轻轻关上了。
任绍远终于从抢救室回来时已经凌晨两点了,惊险异常的夜晚即将过去,他们的孩子又一次从危险中生存了下来。
按医生所说的话,过了今晚,孩子应该不会再有什么突发情况了,也就是说,兴许过不了多久,孩子就能回到他们身边了。
临走之前,他再一次到保温箱外看了眼孩子。看到小小的孩子生命力顽强地呼吸着,他内心有些感动,同时很感激他们的孩子还愿意留下,没有丢开爹地和爸爸独自离开。
看了孩子之后,他便快步返回了病房,可当他走到病床前时,刚刚松懈稍许的心又登时收紧了。
背对着房门在床上侧躺着的oga缩在被子里,发出微小的半是抽泣半是呻吟的声音。
情急之下,他伸手拉开了些oga头顶的被子,下意识摸上oga的额头,才意识到叶涣宁在发烧。
“涣宁?”任绍远轻拍着叶涣宁的后背,出声想将oga叫醒。
叶涣宁闻声睁开眼,茫然地看着出现在面前的alpha,眼眶里蓄积的泪水继续从眼尾滑落。
任绍远用手抚摸上他的脸,手指轻轻擦去他的眼泪,不忍地温声道,“涣宁,对不起,是我回来晚了,我知道你现在不舒服,让我看看好吗?”
叶涣宁的眼睛动了动,盯着alpha看了几秒,他才终于认出了任绍远,小声呜咽着,挣开alpha的手,想缩回被子里。
任绍远心急地攥住oga的手腕,却意外碰到了oga双手护着的前胸。
叶涣宁本能地发出一声有气无力的惊呼,挣脱开alpha的手,继续放回到身前,眼里多了抹警觉,面颊却变得更加潮红。
任绍远不解地看着oga的反应,后知后觉到手指尖碰到的触感,生产之后,oga的身体似乎发了些细微变化,所以oga才羞怯地想躲开他。
不过,他内心并没有多余的想法,也并没有感到任何不自然,因为相较于其他无用的想法和情绪,叶涣宁的身体才是最重要的,而且叶涣宁还发着烧,兴许已经默默忍耐了很久。
他试探地伸出手,安抚地拍了拍叶涣宁的后背,出声道,“别怕,是我疏忽了,才让涣宁不舒服了。如果我早早想到的话,就不会这样了。”
叶涣宁呆呆地看着他,看出alpha并不强行触碰他之后,他放松了些,双手仍固执地挡在前胸。
任绍远轻声和他说着话,一刻不停地轻轻拍着他安抚,等oga情绪稳定,困倦地闭了闭眼之后,他才轻声提议道,“我现在去找医生,别怕,等医生来看过就好了。”
叶涣宁惊醒过来,下意识摇头。虽然已经生下了孩子,他已经做了爹地,但面对oga产后的身体变化,他一时并不能接受,甚至感到羞怯无措,并不想展露出自己现在敏感又脆弱的私密部位,连在他的alpha面前,他也不能坦然自若。
任绍远不再完全冷静了,他心急地想要帮叶涣宁快点退烧,于是仍旧劝说道,“不要怕,我去找医生好吗?这样发烧的话,你的身体受不了的。”
叶涣宁听着他说,忽然小声问道,“你今晚去哪里了?”
任绍远微怔,思考着,最终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去看孩子了,孩子在保温箱里,睡得很乖。”
叶涣宁眼里极快地掠过抹情绪,伸手抓住了alpha小臂,张了张嘴,声音极度微小地继续问,“孩子现在还好吗?”
任绍远点点头,抬手握上叶涣宁抓着他的手,认真道,“孩子很好,你不要担心,很快你就能亲眼见到他了。”
叶涣宁将信将疑地看着他,抿了抿嘴,垂下了头,同时松开了手。
“好好休息一会儿,我去找医生,很快就回来。”任绍远为他往上拉了拉被子,说着站起身,转身走向门口。
身后的叶涣宁突然从床上坐起来,一错不错地盯着alpha的背影。
任绍远闻声停下,转身不解地看着叶涣宁,缓和气氛笑了笑,温声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