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在二老心里,叶涣宁虽然不在家里,但他们还是只认准叶涣宁,在孩子面前也毫无避讳地提起叶涣宁这个爹地。也是为了照顾孩子,他们一直继续留在a市,没有再回a国的打算。
因为担心小月龄的孩子没有爹地和爸爸陪伴会没有安全感,所以每天晚上,任绍远都会把孩子抱到他和叶涣宁的卧室里睡,把宝宝放在床中间,他依然睡在自己那侧,另一侧也仍然留给叶涣宁。他还会把叶涣宁枕过的枕头倚放在宝宝身后,让睡着的宝宝好像被爹地和爸爸环绕着一样。
虽然孩子每晚睡得早,但夜里时常会醒,经常性地不明原因地哭闹,所以任绍远并不习惯和孩子一样早睡,也不得不在夜里时刻保持着清醒。
不过,即便是孩子睡得很安稳,他也并不能安睡。白天里,因为陪伴和照顾孩子,他尚且能有些事做,也能通过照顾他们的孩子让自己内心稍稍好过些,但每到晚上,他还是会不受控制地想起叶涣宁。
几次三番地,他鬼使神差地穿戴整齐,弯腰想抱起熟睡的孩子,送去育儿嫂的房间。只不过他突然做出的动作尽管十分轻柔,但还是会惊醒睡着的孩子。
孩子哭起来,他也就清醒了过来,脱下外套,换上对孩子来说亲肤舒适的居家服,耐心地继续哄孩子入睡。
等孩子睡熟之后,他掌心里握着孩子的小手,垂眼看着怀里那张酷似叶涣宁的小脸,不自觉地会入神地看很久。
“念念。”他弓起手指,轻轻刮了刮孩子圆润粉嫩的侧脸,轻声自语道,“你也很想爹地吧。”
念念,任亦念,这是他为他们的孩子取的名字,不过叶涣宁并不知道,他甚至还不知道自己的孩子叫什么名字。
念念长到六个月的时候,已经能自己坐着了,会在看到任绍远时张开小胳膊,也会向前扑腾着去够周围放着的东西。
这天,念念由爷爷奶奶带着在客厅里玩,身体灵活地向前一扑,小手便准确无误地抓到了一个橘子。
他十分熟悉橘子的味道,又或者说是爹地的味道,任绍远会用配置的信息素来安抚他,也想由此让他一直记着叶涣宁,也能在某天重逢时,像从未分离那样认出叶涣宁。
所以他也很喜欢橘子的味道,双手捧着往鼻子前凑。
任绍远正巧留意到孩子的动作,下意识出声制止道,“宝宝不许吃爹地。”
念念的动作停在原处,他眨着眼睛,乖巧地看着任绍远,像是因为听到爸爸话里的爹地而尤其开心。
坐在沙发里的二老听到任绍远无厘头的一句话,不由得默契地对视了一眼,于是任母又一次催促任绍远道,“你打算什么时候把小宁接回来?念念早就会认人了,你难道忍心让宝宝没有爹地?”
任绍远没说什么,走到孩子面前蹲下身,抬手碰了碰孩子的胳膊,回应地对孩子笑笑,轻声重复道,“爹地……”
念念咧开嘴笑,挂着亮晶晶的涎水,双手捧着对他来说尺寸很大的橘子,小心地低下头亲了亲。
任绍远微愣,继续用手轻轻揉了揉孩子的头发。
又过了四个月,念念已经不再满足被抱在怀里,轻声哼唧着,挣动着要下来自己走,也不再满足在绝对安全的家里活动,而任绍远也因为念念长大了些而找回了些许平衡,可以逐渐恢复正常工作。
不过他不想离开念念,也不放心让念念离开他的视线,所以他经常把念念带到公司里。尽管公司里有很多陌生人,但念念并不认生,很快就熟悉了环境,也会在任绍远有事要忙时,乖巧地和助理待在一起。
助理便抱着他在公司里到处闲逛,一圈走下来,几乎公司里的每个人都抱了他一遍。
不过也有任绍远和助理都顾不上他的时候,他便也乖巧安静地坐在一边,低头摆弄任绍远为他准备的各式各样的玩具。
有时拿到好玩的,他下意识把玩具举过头顶,开心地看向任绍远,但专心工作的alpha总是会无意中忽略了他。但他仍旧不哭不闹,继续低头摆弄手里的玩具。
有次,任绍远工作的间隙,习惯性抬眼看向窗边玩的孩子,意外发现念念小脸通红,眼里若隐若现地闪着泪光,正一声不吭地看着他所在的方向。
他心脏一紧,连忙起身走过去,在孩子面前蹲下身,伸手碰了碰孩子的脸,急切又温柔地问,“念念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这个年龄的孩子还不会说话,只是看到任绍远走过去,更加委屈无措地盯着任绍远,姿势僵硬地坐在原地,双手抓着自己的裤子。
任绍远快速地将孩子看了一遍,反应数秒才意识到他忘了给孩子换纸尿裤了。而念念从来都是个乖巧又爱干净的小孩,所以才一直安静地乖乖等着,虽然不舒服,也没有哭出声来。
任绍远尤其心疼地把孩子抱起来,一路走向里面的休息间。
念念伏在任绍远肩头,后脑勺抵在任绍远的脖颈里,小手抓着任绍远,小声地啜泣着。
因为知道孩子这样不舒服,任绍远动作很快,俯身专心地为念念换好了纸尿裤,继续忙碌地清理着。
念念坐在床上,看着任绍远的背影,像犯错了一样,豆大的泪珠蓄满了眼睛,憋得眼睛红通通的。他知道自己为爸爸添了麻烦,也有了羞耻心,所以十分难受地垂下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