鹿安甯只恨自己当时报考大学时头脑一热选了这个专业,来到了这座城市,遇见了那些人,成为了一个不伦不类的“男妈妈”。
如果能重来……如果能重来……
鹿安甯自嘲地笑了笑,如果能重来,起始点要设置在哪里呢?
好像无论从哪里重启,结果都是一样的颓败。
或许失败者的人生,从根上就是腐朽的吧?
等雪势渐弱,王老师带头,鹿安甯走在最后,中间夹着一群叽叽喳喳的小朋友们,一起去幼儿园后面的大院子里玩雪。
小好和果果牵着手在雪地里不停地跑。
每个小朋友都和好朋友牵着手玩,丢雪球,在雪地里画画,滚得满身满脑袋都是雪。
小孩子玩野了就什么都不顾,青白色的鼻涕落下来也不知道擦,吸溜一下再收回去。
有的孩子不知道吸鼻子,任鼻涕流淌下来。那画面,天真得有些不忍直视了。
王老师和鹿安甯就在其间,一边维持着秩序,一边给孩子们擦鼻子。
小胖墩的嘴巴里不断呼出热气,支吾着说:“小鹿妈妈……王妈妈才刚、刚给我擦过。”
“你俩擦我三遍了都……”
“对不起……”因为早上家长群的信息,鹿安甯有些心不在焉。
他把手伸进小胖墩的毛线帽里,蹭掉他脑门上的汗,安慰他:“待会儿回去给你们吃苹果。”
“苹果!”小胖墩眼前一亮,抱住鹿安甯的小腿问,“咱们啥时候回去呀?”
“咱们……”话说到一半,身后的小朋友突然开始大叫:“妈妈妈妈,黄俊森受伤了,流血了!”
鹿安甯一听赶快跑过去看,雪下得太大了,将一切都盖得严严实实的,黄俊森跑来跑去的时候没注意摔倒了,头磕在一块凸出的小班牌上。
这孩子跑得热了,趁老师不注意,把帽子给摘了,不然也摔不了这么严重。
黄俊森躺在地上大哭,叫唤着自己头晕难受,鹿安甯直接把他抱起来往医院跑。
黄俊森的家长来的挺快的,园长还没来得及把监控录像调出来,家长就已经来了。
鹿安甯心情忐忑地汇报:“拍了ct,暂时没发现异常,但是额头缝了三针……对不起。”
“啊?缝针了?”黄俊森的妈妈是个大嗓门,一出声整条走廊都能听到。
说不怵是假的,虽然小孩子难免有磕碰,幼儿园的老师们也做不到面面俱到。
但人家长把孩子送来了,他们没给照顾好,还让人孩子缝了针。将心比心,哪个家长都受不了。
“没事,缝针缝吧,现在技术好,留不下疤。”黄妈妈继续说,“小鹿老师啊,麻烦你特地把他送来啦!”